她原本还以为是她这话的语法成分太复杂她没有听懂。
结果。
沛瑶闻言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不情不愿的去寻来了纸笔。
沛瑶心想。
这女人莫不是要作什么妖?
事实证明。
她的预感对了。
两张A4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需要采购的物资,对不识字的桑帛来说简直就是眼花缭乱的一团黑线条。
孟喃枝写完后潇洒地在结尾落下重重一点,说:“好了!我暂时就想到这些,快去吧。”
“你是故意的!”
沛瑶接过那两张密密麻麻的天书重重地拍回桌上。
“怎么啦,是有什么字认不得吗?是哪个字啊?指出来,我可以告诉你。”
哪里认不得?
她还故意写了正楷字体,就生怕她认不得。
沛瑶愤愤地刮了她一眼说;“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分明就是想累死我!”
孟喃枝不以为然地朝她笑笑道:“你不是说讨厌我吗?好了,你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讨厌我了。”
沛瑶看她柔柔弱弱的还以为她好拿捏,没想到反过来自己却倒被她摆了一道。
她哪受得了被先生带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异国女人这么故意整。
就算是先生也不会这么对她!
沛瑶跺了跺脚随即甩头就走。
孟喃枝望着女孩气急败坏的背影无趣地撇撇嘴。
桑帛听不懂两人的谈话,可她也看出来了两人似乎是在争吵。
她担忧的朝孟喃枝望了一眼。
孟喃枝回以一个安抚的浅笑。
她重新拿了张纸正常写了一份清单,将它交给了桑帛。
她什么也没说。
但桑帛已经会意。
两人相视笑了笑。
桑帛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她也是希望孟喃枝不要与沛瑶这小孩子脾气计较。
其实以前的沛瑶很乖。
不会冲人乱发脾气,是他们村里面公认的最最乖巧的孩子。
但因为桑帛的丈夫早逝,沛瑶年幼丧父,家里一时失去了顶梁柱。
丈夫去世后,靠桑帛一个人差点养不活沛瑶,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也一直靠亲戚的救济过活。
等沛瑶年纪大了些,亲戚们又劝桑帛尽早将她嫁出去,反正一个女儿留在身边也是个赔钱货。
后来沛瑶伯父自作主张给沛瑶说了一门亲事,让她嫁给村里一个有钱的老年男人。
那男人的年纪比桑帛还大,怎么能让沛瑶嫁?
桑帛别无办法就只能带着沛瑶离家出走。
再后来就遇到了先生。
先生心肠好。
见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女儿到处奔波于心不忍就让她来帮忙看房子,也算是一份保姆的工作。
在她看来先生是个名副其实的好人。
除了帮她解决找工作的问题,还资助沛瑶去城里念书。
她们母女俩一直都住在这栋房子里,只是先生平时不会经常回来。
孟喃枝对着桑帛拿着清单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实她刚才并不是想真的为难沛瑶。
她只是接受不了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孟喃枝百无聊赖地在这栋三层小洋楼里瞎转悠。
这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昨晚纪恙说整栋房子就只有他那间房间,孟喃枝显然是不相信的。
孟喃枝在二楼逛了个遍,倒是验证了纪恙所说的话果然是在骗她。
光是客房就有三个。
不过房间里面除了床铺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家具摆件。
孟喃枝莫名觉得纪恙这个人矛盾的很。
说他有钱吧,他生活又过得如此节俭。
说他穷吧,他又能随随便便掏出五百万美金来赎她。
孟喃枝正准备转身离开。
可二楼走廊的尽头还有间房间没有看。
这房间的门比其他房间的要大也比其他房间的门的花纹好看,与之前清一色的节俭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恙不会就专门把什么宝贝藏在那里面了吧?
好奇心驱使。
孟喃枝缓缓走近,抬手打开了房间门。
“这……”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受到了粉红色的冲击。
不是吧?
孟喃枝不敢置信的望着满房间的粉红色系和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欧式公主床。
这纪恙私底下竟有这种癖好?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等等!
如果他是个变态的话那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他这么变态的缠着她不放,为了赎她连五百万美金都舍得花。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沛瑶一脸不耐地问。
“没什么。”
孟喃枝若无其事地转身准备开溜。
沛瑶突然拦住她。
孟喃枝疑惑:“有事吗?”
沛瑶指着清单上的一行字,说:“这里的镇上买不到你要的洗面奶。”
“没事,你看着买就可以。”
孟喃枝不以为然。
主要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哪还有资格挑三拣四?
沛瑶冷笑:“还有这清单上写的手机你想都别想。先生要是知道了,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孟喃枝眼睛一亮:“哇,小妹妹,没想到你华语这么好,连脱层皮这样的俗语都运用得如此如鱼得水!”
沛瑶愣了愣神,随即正色道:“少拍马屁!”
女孩转身离开时目光不善地瞥了她一眼。
孟喃枝倒也无所谓。
她只不过是想转移话题罢了。
手机是她与家人取得联系的重要工具。
没有手机的话爸爸他们也许根本不会想到她已经从T国被拐到了M国。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另想办法。
孟喃枝走到院中,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无聊。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还语言不通。
被纪恙囚禁在这一方天地里就像是只只会供人取乐的金丝雀。
桑帛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孟喃枝饶有兴趣地凑上去认不出这些花叫什么名字。
花瓣呈红色,十几小朵汇成一株,零零星星的瞧上去很好看。
孟喃枝蹲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桑帛熟练地将没有长好或者是已经枯萎的残枝剪掉。
桑帛怕她蹲在地上久了腿酸就找了根凳子来让她坐在一边看。
孟喃枝看着桑帛这岁月静好的画面不自觉间又开始忆起自己的生活原本也应该会像她这般的惬意。
如果她的人生没有偏离轨道。
那么她会被心仪大学录取,可能也会像所有校园偶像剧里面演的那样在大学里谈一段甜甜的恋爱。
大学毕业后找一份自己喜欢想的工作。
实在不行就只能乖乖回去继承家业。
想到这里,她真的好想爸爸。
爸爸发现她失踪了肯定正在派人来找她。
也不知道她不在爸爸身边,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的按时吃药。
桑帛像是看出来她兴致不高,剪下一束花来递到她的面前。
孟喃枝回过神,对她回以一个暖暖的笑。
少女接过花,阳光洒在她温婉恬静的小脸上。
她的眼睛里流转着淡淡忧伤,莫名让人心生爱怜。
远处那片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里驻扎了一支同盟军部队。
巴诺坐在会议室里难得安静端庄。
直到会议结束后都不敢看纪恙一眼。
“哎,巴诺,你和纪恙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嗨!兄弟们可都听说了,你小子最好还是自个儿找个合适的时机跪求原谅一下。”
巴诺正想辩驳,不料纪恙从身后径直掠过,表情冷到掉冰碴子。
今早刚接到情报,说有不明组织在辖区内搞武装行动,纪恙也是因为接到通知才匆匆回的军营。
也是。
才花五百万美金买的女人还没有捂热就被叫回来打打杀杀,是他他也郁闷。
“巴诺,这次的任务就纪恙带队完成,你也一起去。”
德纳拍了拍巴诺的肩膀道。
巴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兄弟用胳膊肘戳了戳已经呆愣住的他,一脸幸灾乐祸地说:“保重了。”
另外一人对他耳语道:“如果你在路上就能求得他的原谅,也许他不会趁乱的时候给你放一记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