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万户,纷纷朱翠交辉;三市六街,济济衣冠聚集。凤阁列九重金玉,龙楼显一派玻璃。鸾笙凤管沸歌台,象板银筝鸣舞榭。满目军民相庆,乐太平丰稔之年;四方商旅交通,聚富贵荣华之地。花街柳陌,众多娇艳名姬;楚馆秦楼,无限风流歌妓。豪门富户呼卢,公子王孙买笑。景物奢华无比并,只疑阆苑与蓬莱。
汴梁作为都城,是大宋最为繁华的城市,高峰时期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万。
王伦见过新中国春运以及假期旅游高峰,自然不会感觉眼前的人有多少。
阮小七没有离开过济州,何时见过如此多的人?比肩接踵,直把阮小七看的呆了。
“我的哥哥,我只听说过东京繁华,没想到竟然繁华到如此地步,这么一对比,这济州就是穷乡僻壤啊!”阮小七不由得感叹道。
“哈哈,人为国之根本,人越多,国家才会有希望。”王伦心中打定主意,日后梁山上的汉子,到适龄不成婚的,直接惩罚。
“制使,如今已经到了京城,我们就在此处分道扬镳吧,我和小七前去寻找林教头的家人。”王伦见杨志眼神中透出一丝渴望,急忙说道。
“兄长,我送你去吧,路上不要遇到高俅的人。”杨志本想离开,但是想到临行前林冲的嘱托,对着王伦说道。
“指使勿忧。”王伦摆摆手笑着说道:“我有小七作伴,一路无忧。更何况我的身份还没有传到这里,他们不会想到是我来此的,放心便是。”
“就是,有我小七在此,必保哥哥安全。”小七拍着胸脯严肃的说道。
“既然如此,杨志告辞!”杨志听王伦和阮小七均如此说,只得拱手告别,然后挑着担子向着高俅府邸而去。
王伦和阮小七边走边打听林冲的住宅所在,却听到一条胡同里传来喊叫声。
“张三、李四!”那人高声叫喊道:“你们这两个奴才,那莽和尚和林冲都抛下你们跑了,你们何必替他们出头?”
“哼,高衙内,你这腌臜泼才,仗着高老二的官威,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今日我和三哥做个好事,替你斩断烦恼根,替林娘子出口恶气!”一个瘦削的汉子,面皮偏白,身上裹着袍衫,踩着两只布靴,指着高衙内喝骂道。
“不错,你先是害的林教头被发配沧州,又把鲁大师从菜园子赶走,无处栖身,这还不算,又派陆谦那厮烧了草料场,害死林教头,你简直罪大恶极!”另外一人稍胖一些,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头上带着毡帽,眼神中射出一丝凶光:“今日除夕,正好替林娘子除了你这祸根,祝愿她来年过得舒心。”
“好!”王伦听到这里,不由得出声赞道:“没想到张三、李四你们两个泼皮出身,竟然如此有义气,让本人甚是佩服。”
“谁?”张三、李四正准备教训高衙内,哪里想到竟然有人走进胡同,惊得两人急忙转头询问。
“小七,你去好好招待高衙内,别打死就行!”王伦对着阮小七说道。
从济州到东京,这一路上,王伦对着杨志、阮小七介绍高衙内依仗高俅的权势,毁了诸多妇人清白(没错,是妇人,高衙内和曹操爱好相同,只喜欢别人的妻子),甚至觊觎林娘子,这才陷害林冲,害他刺配沧州,又火烧军料场,害得他有家难回。
阮小七是直爽汉子,对林冲的选择都憋了一肚子气,此刻见到罪魁祸首,哪里还忍得住,口中应了一声,随即砂玻大的拳头,雨点般砸在高衙内身上,痛的高衙内求爷爷告奶奶,不停的哀嚎。
而阮小七也有蔫主意,担心引来旁人围观,直接让高衙内脱下袜子,然后紧紧的塞进他的嘴里。如此一来,哀嚎声瞬间降低,只有王伦几人听得见。
见张三、李四对自己颇为戒备,王伦笑着说道:“张三、李四,你们若是真想为林教头做点什么,一会带我们去林教头家里。”
“阁下如何称呼?识得林教头?”张三好奇的询问道。
“那是自然,林教头就在我那里栖身。”王伦担心高衙内听到,在两人面前轻声说道。
王伦担心多余了,此刻高衙内正在忍受阮小七的酷刑,哪有心思听他们说话。
“什……什么?”张三、李四听到王伦的话,急忙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随即转头看向王伦:“你莫不是说笑?林教头已经被这厮派人害死在草料场,何时活转过来?”
“冥冥之中自有神助。林教头当时并不在草料场中,躲过一劫,更是手刃虞侯陆谦等人,随后才去了我那里栖身。”王伦解释道。
“何以为证?”张三混迹多年,如何会听了王伦的三言两语就相信他。
“这是林教头的丝带。”王伦摸出怀中的玉佩,对着张三、李四两人晃了晃。
在宋朝,男子腰间佩玉、系丝带是很常见的事情,甚至许多男人喜欢在头上插花,以增添魅力。大词人苏轼也不能免俗。
林冲与鲁智深初次见面,在菜园子小试身手,腰间的丝带被张三、李四瞧个正着。
丝带是丝绸材质,由林娘子亲手绣的愿望,上面还用金色丝线绣着一个林字,尾部缀着五彩流苏。
“的确是。”张三和李四点头确认道。
“这里说话不方便,二位可有栖身之所?”王伦打算先去张三李四栖身之所歇脚,待到夜幕降临,再去林宅寻找林娘子。
“好!相公这边请!”张三对着王伦拱拱手,然后在前领路,李四转头看向高衙内,此刻他已经被阮小七揍成猪头,嘴里塞着袜子,只能低声哼哼。
两人寻了一颗麻袋,把高衙内套起来,然后架起来,跟在张三和王伦的身后离开胡同。
街上人流拥挤,许多逛集市之人买了东西,都装在麻袋里,有的是死物,有的是活物,因此高衙内不停的挣扎,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四人穿过热闹的集市,来到一间破落院子前,张三直接推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