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朝容羡鞠了个躬,这才恭恭敬敬地出门。
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谢宴被冷水泼醒,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汗。
又被打了几个板子,他身体抖得像筛糠,实在受不住这疼痛,哭着求饶道:“容羡,让他们别打了,我会被打死的!”
写完休书最后一个字的容羡放下笔,懒懒散散地趴在桌子上,听着谢宴的惨叫,十分惬意。
叫了半天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后背已经被打得麻痹了知觉,他像是突然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骂:“容羡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你!”
可无论是骂还是哀求,容羡软硬不吃,那三十板子,一下不落地打到了谢宴的身上。
等到刑罚结束,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全身都湿透了,后背更是血肉模糊,衣裳浸成鲜红的颜色。侍卫们将他带进屋内的时候,身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没有力气站立,只能由两个侍卫扶住,半死不活地垂着脑袋,瞳孔没有焦距。
容羡将一页纸丢在他面前。
不知为什么,他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隐约觉得那张纸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他强撑着精神看清上面那个大大的休字时,再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容羡,你……你竟然要休了我?”
怎么可能呢?
容羡不是最喜欢他了吗?
哪怕他不让容羡进房间,哪怕他从来不给容羡好脸色看,哪怕把杨清枫带过来,容羡也从来没有生过他的气啊。
谢宴的牙关开始战栗起来。
不行。
他不能失去王妃的位置。
父亲今年有望从三品官升至一品官员,娘亲也有机会获得诰命夫人的殊荣。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被容羡给休了,那爹娘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容羡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他磨磨后槽牙,冷笑道:“容羡你最好想清楚,今天我要是出了这个门,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容羡差点笑出声。
“我在乎你的时候,你才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我不在乎你的时候,你还不如我养的一条狗,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眼尾淡淡地扫过谢宴,仿佛一滩死水,惊不起半点儿波澜。
“记住你说的话哦,我要是见到你了,那就见一次打一次。”
如果说之前谢宴还认为他是在欲擒故纵,那么如今,他在他眼底看不到半点留恋的影子。
容羡……
好像真的不在乎他了。
仿佛有块大石头堵在心口,沉甸甸的压得谢宴踹不过气,他伸手去抓容羡的衣袖,试图转圜两人之间的关系:“我让阿枫离开,以后我们俩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就被无情躲开。
容羡向侍卫们摆摆手:“我要去见父皇,你们把他扔出去,从此以后别让他踏进宫殿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