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特助丝毫不惊,表情淡定的说,“陆总,请问您去哪里?”
“富春山居。”陆时宴眉峰一挑,眼内无波澜,嗓音低哑带有磁性,温声的说道。
向以沫住的地方,他时常经过,只为了守在路边,能偶尔看到向以沫。
只要她安好,陆时宴就心安。
这几天运气倒是挺好,他还亲眼看到向以沫与秦野一起将东西搬进富春山居的居住楼内。
当时,他的心情别提有多难受,陪自己长大的女人,眼睁睁看她为了别的男人离去,又亲眼见到她跟别人同居。
那时候陆时宴就在想,秦野到底多好的福气,才能拥有他爱而不得的女人。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用一生的好运换她回头。
没有想到,今日他就得偿所愿。
亲眼看到向以沫跟秦野分手了。
坐在他身边的向以沫微微讶异,眨着眼睛,偏头看过去,长睫如蝴蝶闪动着。
一双如星辰坠入的眸子,在炽白的路灯下,格外的明亮。
她温软的唇瓣动了动,忍不住开口问,“时宴哥怎么知道我住在那里?”
其实在今日见面之前她故意躲着陆时宴已经有五年。
平日里,在外面见到也会绕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陆时宴对她住在哪里这么清楚。
难道他一直都在暗中守护着她?
想到此,向以沫突然心跳加速,没来由的感动。
陆时宴深邃的眸子,暗如夜色,语气平静无波,“偶然经过看到的。”
见他敷衍回答,向以沫没有再多问,转头看向车窗外。
陆时宴怕她冷,让徐特助把空调调高了些。
车子一路驰行,汇入车流中。
向以沫在看车外的风景,而陆时宴却一直偏着头看着她。
属于女人身上的清香,在无声无息的涌入鼻子中。
陆时宴觉得呼吸都畅快了不少,不觉中嘴角微微翘起。
真好,他暗恋的人又再一次回到身边。
她似乎比以前更香了。
以前的她,身上总有一股奶香味,每一次扑到他的怀中,就跟掉进了奶锅一样。
其实他也不喜欢奶味的,可是那人是她,似乎也不难接受。
可惜的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把她给弄丢了。
整个心都空落落的,一开始还难以接受,后来学会了克制,用学习跟工作来遗忘对她的思念。
但是,每次见到她,思念却能如潮水般淹没。
陆时宴后悔了,当初不该为了听十七岁的向以沫跟小时候一样说,长大了要给陆时宴当老婆这种话而拒绝她的拥抱。
如果当初任由她投入怀抱,自己勇敢一点跟她表白,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或许他们就不会丢失后来的这五年。
陆时宴的眸子变得炽热,眼眶微红,欢喜之中带着苦涩。
他想,从今以后,自己不能再做胆小鬼。
他要勇敢的走出第一步,让向以沫重回他的怀抱中。
他试探的伸出指骨分明,手指修长的手,慢慢的滑进她柔软温暖的掌心。
“沫沫,这次回来再也不离开了好吗?”
向以沫愣怔的看了一眼被紧握着的手,感受着男人温热的掌心,再抬头,对上那双带着浓浓眷念的眸子。
他的眼睛微微泛着红,似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他也会在乎自己的去留吗?
在陆时宴的心中,自己也很重要的吗?
向以沫眼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是委屈,是欣喜。
原来她也是值得被爱的那个人。
“好,我以后除非时宴哥赶我走,不然我一直给你当妹妹。”
才刚心疼她哭,把人拥在怀里的陆时宴心头一颤。
他想跟向以沫成为夫妻,人家却只是想当他的妹妹?
为什么她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唯独没有他?
“可我不想你当我的妹妹。”
想你给我做老婆,你从小就答应过的,向以沫,你想食言?
好像向以沫不承认,他也对她没有办法。
陆时宴闷闷的说,把人抱得更紧。
向以沫被他突如其来的环紧腰肢,身子一僵,有点呼吸困难。
陆时宴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骨子似的,这让她受宠若惊。
当初的陆时宴不给抱,现在的他怎么有种失而复得的珍惜感?
是她的错觉吗?
还有,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做妹妹,那做朋友?
男人滚烫的体温驱散她身上的寒意,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掺杂着属于男人的独有的体香,丝丝缕缕飘进她的鼻子内。
向以沫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鼓,脸也烧了起来,总觉得成年人这样的拥抱有些暧昧。
可是为什么当初十六岁的她,可以心无旁骛的扑进他的怀里。
她的记忆被打开,心中隐藏的小秘密占据着她的大脑,有些慌乱的把陆时宴推开。
长睫闪动着,在路灯的照耀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声音娇软的问,“那做朋友?”
见她挣扎,陆时宴适时松开了手,退离了他恋恋不舍的温暖怀抱。
再听到向以沫这样的问话,眸色一暗,周身布满了冷意,冰冷的眸子微微一眯,“向以沫,别忘了你的承诺。”
这可恶的骗子,骗了他那么多年,一长大翻脸不认人。
陆时宴对她无可奈何,凶不得,急不得,生怕再一次把她吓跑。
他这一辈子,只记得向以沫给过他这么一个承诺。
也相信她会实现。
只是如今的他已经没有安全感了,害怕了。
向以沫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努力的回想,自己当初给陆时宴许过什么伟大的承诺。
可是,在她的印象中,除了用玩具跟陆时宴换零食,应该没有承诺过什么吧?
向以沫眨着眼,茫然的说,“时宴哥,我真的不记得了,给个提示?”
这时候,车子刚好到楼下,听到向以沫没心没肺的问话。
心中只觉得烦躁,陆时宴叹息下车,脚步朝着楼道里走去。
原本是走得极快,但是一想向以沫可能跟不上,又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向以沫明显能感觉到他情绪不对,抬步追了上去,挽着他的臂弯,问,“时宴哥,你在生气?是因为我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当向以沫习以为常的挽上他手臂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不开心通通都散去,反而控制不住没来由的愉悦了起来。
陆时宴压下了想要弯起的嘴角,嗓音低哑暗沉,很平静的承认,“嗯,很重要的事,等过段时间再告诉你,今天先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