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
谢承启在下朝之后,主动向皇帝请奏,说有要事。于是皇帝便将人叫到了御书房。
可没想到谢承启到的时候,太子正好也在。并且也是刚刚汇报完政务。于是,准备离去的太子又突然坐了下来,也想看看谢相找父皇所为何事。
“说吧,你单独找朕,所为何事?”
皇帝高坐在龙椅上,一双不怒自威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谢承启。
谢承启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先是扫了一眼太子,而后又看了眼皇帝,想了想, 开口道:
“臣此次前来,是想要为自己的母亲请封诰命,还望陛下准允。册封宁远侯夫人谢氏为一品诰命夫人!”
随着谢承启的话落,两道探究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哦?朕前些日子听闻你的养母回京了,难道正是那宁远侯夫人?”
“回陛下,正是。”
皇帝听闻,装若思考的捋了捋下巴的胡须,道:“可朕听闻,这谢氏膝下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且在此次科考中中了进士,你此番替那谢氏挣取诰命,就不怕有人说你越俎代庖?”
替母亲挣诰命这种事,一般都是儿子中了举,亲自向皇上请奏的。
此番如果谢承启替谢氏挣得了诰命,那就没他顾昭什么事了。恐怕到时候有人就会说顾昭不孝,还要谢承启这个养子来替自己的母亲请封诰命。
然而谢承启向来不注重自己的名声,又怎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于是只道:
“皇上不用担心,臣的名声一向不好,也不在乎再差一点,只愿能让母亲有个身份傍身,不至于让她日后被人欺负了去。”
皇帝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想,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欺负你这个‘活阎王’的母亲?
他谢承启的名声早已到了小儿止哭的地步。
皇帝迟疑了一瞬,似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谢承启的请求。
毕竟若是这圣旨一下,恐朝堂上也会有人心生不满,说自己偏爱谢相。
一旁的太子李琰见状,也突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禀告道:“父皇,儿臣觉得谢相一片孝心,感人至深,若是能为自己的养母挣得一份诰命,等于是向百官起了个榜样。儿臣认为此事可行。”
谢承启睨了太子一眼,似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他说话。
要知道,在当代若是想要给妇人请封诰命,是需要本人对社会,或者对朝廷做出过贡献的。
不同于其它朝代,儿子只要做官,就可以替自己的亲人去请封。
大夏国的诰命夫人,含金量是相当高的。甚至可以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使用特权。
“哦?可朕记得,宁远侯的母亲顾老夫人,似乎也是先帝亲封的老太君,如果谢氏做了一品诰命夫人,岂不是做儿媳的要凌驾于婆母之上?”
皇帝说着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的落在谢承启身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才是谢承启替她母亲请封诰命的真正目的吧。
就是为了防止侯府的老夫人仗着辈分和身份,欺压谢氏一介妇人。
不得不说,就冲着谢承启对养母的这份孝心,作为皇帝都有点酸了。
他不禁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子,那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的意味。
太子:“……”
“罢了,你既有此孝心,朕又怎能不允,这件事朕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
言下之意,皇帝已经同意了谢承启的请封,但至于这圣旨什么时候下,并没有明确答复。
谢承启抿了抿嘴角,拱手道:“多谢陛下,臣听闻陛下最近正在为江宁的盐税一案头疼,恰好,臣的养母乃江宁淮乡人士,若陛下准允,臣可以去往江宁一趟,尽早查清此案。”
听闻这话,皇帝脑门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跳。
心道:好你个谢承启,这是明着要逼迫朕尽早下旨封谢氏为一品诰命了,明知道他为这起盐税案头疼了许久,早不请战,晚不请战,偏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不就是想要逼着自己快点下旨,答应他的请求么?
皇帝有些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道:“哼,满朝文武,也就只有你胆敢这么跟朕说话。”
谢承启把头一埋,答道:“臣不敢。”
“哼,你这都当面朝着朕逼宫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皇帝虽然看着生气,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实际上他却没有多少怒意,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而谢承启显然也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偏头朝着太子使了个眼色。
太子李琰见状,忙上前一步,朝着皇帝劝说道:“父皇息怒,江宁盐税案困扰您已久,此番如果由丞相出马,必定能将那些中饱私囊,隐匿在暗处、妄图搅乱朝纲的势力连根拔起。届时不仅能清除一批朝廷的蛀虫,还能追回巨额税款,充盈国库。”
皇帝睨了一眼帮腔的太子,“话都让你给说完了,朕若是还不同意,岂不成了不近人情。”
李琰有些讪讪的笑了笑。
岂料下一秒,皇帝话锋又是一转,朝着李琰道:“江宁的案子,朕的确头疼了许久,但这一次,朕打算派你去。”
李琰一惊,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没错!”
皇帝点了点头,道:“朕刚刚收到消息,匈奴大王病重,其下面的几位王子也争斗的厉害,故而匈奴王特意来信,请求咱们派兵前去平定内乱。”
说到这里,皇帝睿智的目光缓缓落在谢承启身上,道:
“谢爱卿身为我大夏的丞相,又足智多谋,此番由你带兵前往,相信必定能迅速让草原的各方势力臣服,平定匈奴王庭的内乱。”
“此事事关重大,交给别人去做朕也不放心,爱卿可愿前往?”
谢承启还没讲话,一旁的李琰出声道:“父皇,丞相虽然足智多谋,有着活阎王之称,可毕竟只是一介文臣,听说草原匈奴人个个皆勇武善战,儿臣担心让丞相前去,恐有不妥呀。”
皇帝没好气的瞪了李琰一眼,道:“朕只是派他去平衡草原的各方势力,为我大夏争取到更大的利益,又不是让丞相去领兵打仗。
再说了,朕会安排郭将军随行,一切指令,皆听从爱卿指挥,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若是担心,不若换你去匈奴王庭,让丞相替你去江宁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