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雪英闻言一个健步上前。
“不行,你们不能和离。”
孔雪英想要握上官钰的手,被上官钰嫌弃的躲开。
“阿钰,有事我们好商量,怎么能和离呢,别说胡话。”
没了上官钰,他们以后靠什么生活?
长公主眸色晦暗的看着上官钰,她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一向跳脱,受了这样的委屈自然也是不会直接咽下,只是和离……
正想开口劝慰几句,却见周围全是人,长公主立即又闭了嘴。
关起门来怎么说都行,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钰儿的面子,日后钰儿在京都还有何颜面。
长公主转头看向地上的柳嫣然,若是没有她,钰儿也不至于受这等欺辱。
靖王妃用右手摸了摸左手的手臂。
她很是佩服,更多的却是羡慕,姐姐的女儿就如姐姐一般敢做敢当,无所畏惧,不像她,被困在那座牢笼里,舍不得放不下,蹉跎半生。
石延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竟要与我和离?”
上官钰眉一挑,轻笑:“有何不可?你既然爱柳嫣然到不惜以正妻之礼娶之,我成全你们,只要你同意和离,今日的婚礼照常进行。”
石延彦看着上官钰平淡的眸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可以不喜欢她,但她怎么能随便提出和离。
他可是她的夫,她的天。
上官钰一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将她衬得格外美艳,据理力争时眉眼的一颗泪痣都在扬起夺目的光芒。
石延彦想起自己初见她时的场景,如仙女下凡,一眼万年。
知道将军府正在为她选夫婿,便自告奋勇百般讨好,最后抱得美人归,之后……
柳嫣然躲在石延彦身后,听到上官钰说要和离,不禁抓紧了石延彦的衣摆。
石延彦感觉到衣摆被扯动,回头看去,见柔弱的柳嫣然披着他给她扯来的红布,弱小而无助。
不,不是他的错。
是上官钰太过恶毒才造就了现在这个局面。
她明明只要若无其事的接过那杯茶,嫣然就不会被欺负,今天也就不会有这么难堪的闹剧。
石延彦起身,正正的看着上官钰,应道:“和离不可能,我石延彦只能休妻。”
这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上官钰也不恼,环手看着他,傲睨自若,讥笑的问道:“你以什么名义休我?”
“你七出无子,不事舅姑,口舌,妒忌,七出你犯有四出,我可以休你。”
上官钰像是听了什么可笑的话,哈哈笑了几声,随后道:
“七出无子,小侯爷说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我敢怀孕,小侯爷敢认吗?谁不知你新婚当天就上战场了呢?”
众人也跟着笑了一声。
“至于不事舅姑,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上官钰抬手往边上一伸,琥珀立即将一本账本递上,上官钰拿在手里随意翻了翻。
“这和离我是一定要离的,至于这三年你们花我嫁妆总计肆拾叁万柒仟贰佰捌拾叁两,也记得结一下。”
“什么?多少?三年花人家肆拾多万两?这是拿银子直接盖了一座房子吗?”
“永昌侯府竟然用媳妇儿的嫁妆,真是够不要脸的。”
周围的人一听这么多钱,也议论了起来,甚至有人觉得永昌侯府太过白眼狼,正妻拿嫁妆肆意挥霍,居然还闹出这事,人家现在闹和离,不就是不想再当冤大头了吗。
石建军和孔雪英只觉得脸面被踩在脚下,难看至极。
石建军甚至狠狠的瞪了孔雪英一眼。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孔雪英只觉得委屈,这主意又不是她一个人决定的,再说了那个毒只要吃了绝对万无一失,不然你石建军怎么可能坐上这永昌侯的位置。
孔雪英目光深冷的扫过李嬷嬷和芙蓉,绝对有人骗了她。
李嬷嬷垂了头,叹了气。
芙蓉只觉得莫名其妙。
林清玥在一旁边叹气边摇头:“吃大嫂的,穿大嫂的,用大嫂的,却一点也不珍惜大嫂,竟还想休了大嫂,就是我都为大嫂鸣不平。”
林清玥上前牵起上官钰的手,嘴角挂上笑容:“大嫂,我支持你和离。”
孔雪英磨着后槽牙瞪着林清玥。
小贱人,一直阴阳怪气个不平,看她回头怎么收拾她。
躲在角落的石天宇也蹙了眉。
林清玥这个傻子凑什么热闹,嫌事不够大吗?
长公主也沉了脸,从上官钰手里夺过账本翻了起来,越翻脸色越难看。
这偌大的永昌侯府竟全是钰儿一个人撑着的。
就连上官江瀚也抿紧了唇。
当年求娶时,聘礼婚礼皆是诚意满满,可见实力雄厚,没想到只是个空壳。
大嫂在天之灵不知道会不会气活过来,她千挑万选的人家竟是这样一个虎狼之地。
但不管如何,钰儿是大哥如今唯一的孩子,他一定会护她到底。
“你们永昌侯府还真是没脸没皮,竟用媳妇的嫁妆养家,今日只能和离,若敢休妻,别说我,就是陛下也不会饶了你们。”
上官江瀚行至上官钰身边,抬手搭在上官钰肩上。
“你们怕是忘了,上官钰不仅仅是我上官家的人,她身上也留着皇家的血脉。”
上官江瀚说着看向长公主。
“您说呢,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直接沉声说道:“只能和离,本宫的外孙女岂容你们欺负。”
上官族老附和道:“和离是皆大欢喜的,对两家都好。”
石家族老一脸嫌弃的看着永昌侯府的人。
简直族门不幸,丢脸至极啊。
石延彦剑眉蹙起,细长的眸子微眯,恼火不甘在心口盘旋,嘴硬的道:
“你嫁入我石家便是我石家的人,就算是皇家也无权干涉我们石家的家事吧。”
顿了顿,石延彦继续道:
“你是我石家的儿媳妇,在石家困难的时候,你出手帮助,是身为儿媳妇该做的本分,用你一点嫁妆有何不可?”
石建军差点冲去打石延彦一巴掌。
这说的什么话,用媳妇的嫁妆还用的理所当然了?
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京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