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柔和的光线洒进松月苑。
玉桃早早起身,精心梳理好妆容,身着一袭月白绫罗的侍女服饰,裙摆轻拂地面,似有烟霞缭绕。腰间束着一条淡青色的丝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丝绦上垂坠的羊脂玉饰,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粉色桃花纹样,花蕊用极细的银线勾勒,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银光,宛如清晨沾着露珠的花瓣般娇艳欲滴。她的乌发如墨,整齐地梳成双环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素银簪子,簪头垂着几缕珍珠流苏,随着她的行动摇曳生姿,恰似月光下的潺潺溪流。
玉桃面容白皙如玉,眉眼弯弯,恰似新月初升,双眸明澈,顾盼间仿若星子闪烁。秀挺的鼻梁下,一抹樱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意,尽显柔顺与乖巧,任谁见了都要赞叹这侍女的灵秀与雅致。
玉桃久病初愈,今日整个人仿若被春日的柔煦重新润泽了一番,气色极佳。她那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庞如今泛着淡淡的红晕,恰似春日里盛开正浓的桃花花瓣,柔美而娇艳。眉梢眼角都带着盈盈的生机,双眸明亮有神,仿若藏着一汪清泉,顾盼间流光溢彩。
行走时,身姿轻盈而灵动,如弱柳在微风中轻摇。月白的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摆动,似有缕缕轻烟缭绕。发间的那支碧玉簪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与她粉嫩的面容相互映衬,更显楚楚动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散发着一种大病初愈后的清新与活力。
白嬷嬷满脸关切地看着玉桃,眼中满是疼惜,轻声问道:“桃儿啊,你今日觉着咋样?若还是身子不爽利,娘就去和夫人说,再给你请一天假,好好歇着。可别强撑着,落下病根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嬷嬷粗糙的手轻轻拉过玉桃的手,仔细地打量着她的面色,那眼神里的担忧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玉桃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温婉的笑,轻声说道:“娘,您莫要担心,我已大好了。今日晨起,便觉神清气爽,浑身都有了力气。昨日那不适之感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哪能再去烦扰夫人告假。女儿在这府里当差,本就应尽心尽责,可不敢因些许小恙就懈怠了。”
她轻轻握了握白嬷嬷的手,以作安抚。
白嬷嬷微微点头,眼中仍有一丝担忧未褪,说道:“好吧,既然你说没事了,那娘便也放心些。只是在夫人跟前当差,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切不可出了差错。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千万不能硬扛着,一定要告诉娘。”
玉桃走上前,亲昵地挽住白嬷嬷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说道:“娘,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女儿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没大碍的。”
玉桃的声音轻柔,如同春日的微风,带着满满的慰藉与孝顺。
快到当值的时辰,玉桃前往松月苑,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李秋月的寝室。此时的李秋月刚睁开惺忪睡眼,玉桃赶忙上前,轻声细语地问候:“夫人,您醒了,今日玉桃当值,伺候您用早膳。”
玉桃动作娴熟地扶起李秋月,为其披上华丽的锦缎披风,又仔细地整理好床铺。
接着,她引领李秋月来到妆台前,拿起精致的木梳,温柔地为其梳理着如墨的长发,每一下都恰到好处,不扯痛一丝一毫。
待梳妆完毕,主仆二人缓缓走向膳厅。
膳厅内,早已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玉桃先搀扶李秋月在主位坐下,然后依次将热气腾腾的燕窝粥、精致的水晶虾饺、鲜嫩的翡翠蒸糕等美食端到李秋月面前。
她眼观六路,时刻留意着李秋月的表情和需求,看到李秋月目光落在一碟梅花酥上,玉桃赶忙拿起银筷,夹起一块放入李秋月盘中,轻声说道:“夫人,这梅花酥是厨房新做的,您尝尝。”
玉桃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懈怠,整个膳厅只听见轻微的餐具碰撞声和玉桃轻声的问询。
用完早膳,李秋月抬眸看向一旁侍奉的玉桃,目光中难得地带着一丝关切,缓声道:“玉桃,你前几日染了病,如今身子可好了?本夫人瞧着你今日气色尚佳,但仍不可大意,这府里诸事繁多,需你用心操持,若有不适可莫要硬撑着。”
玉桃赶忙福了福身,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轻声说道:“多谢夫人挂怀,奴婢已经全好了。今日能在夫人身边伺候,只觉得精神抖擞,往日的不适早已烟消云散。能继续为夫人效力,是奴婢的荣幸,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秋月微微扬起嘴角,带着几分假意的嗔怪说道:“就你嘴甜,惯会哄本夫人开心。不过你这丫头机灵乖巧,办事也妥帖,只要忠心耿耿跟着我,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松月苑中,四周静谧得仿佛能听见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李秋月端坐在雕花梨木椅上,身姿看似端庄,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与焦虑。她那精心描绘的黛眉微微皱起,仿佛心中纠结着无数恶毒的盘算。
稍作停顿后,她轻轻抬起手,唤来贴身侍女玉桃。待玉桃走近,李秋月倾身向前,压低声音吩咐道:“玉桃,你速去青林堂,仔仔细细地打听秦妙仪死没死。记住,任何细节都莫要放过。”
李秋月满心笃定秦妙仪必定已无生机。
回想起那日秦妙仪遭受家法的惨烈场景,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那一顿皮鞭的毒打,让秦妙仪原本娇嫩的身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何况,在那之后,她让白嬷嬷嘱咐大夫不要为秦妙仪悉心诊治。
如此重伤且无人救治,秦妙仪哪怕有九条命也该用完了。她在自己的房内来回踱步,嘴角时不时泛起一丝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妙仪冰冷的尸体被抬出青林堂的画面,那将是她彻底铲除这个眼中钉的时刻。
玉桃在接到指令后,便莲步轻移,向着青林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衣袂飘飘,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的身影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重。
青林堂周围绿树成荫,静谧的氛围在她靠近时愈发浓烈。
玉桃微微抬起头,望向那堂前的牌匾,女主这下该死了吧。
她轻抬莲步踏入青林堂,堂内弥漫着一股淡雅的药香。
堂中央摆放着的一张古朴檀木桌,桌上整齐陈列着各类药罐与精致瓷瓶,瓶身绘有细腻的青花图案,在阳光的映照下幽光闪烁。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青山采药图》,笔触细腻,画中青山云雾缭绕,药农身背竹篓穿梭其间,仿若将人带入那宁静的山林采药之境。
堂角有一座造型别致的青铜香炉,炉中升腾起袅袅青烟,烟缕如丝,缓缓飘散在空中,为整个青林堂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
几扇雕花屏风错落有致地立在一旁,将堂内空间分隔开来,屏风上的花鸟雕刻栩栩如生,似要振翅高飞、婉转啼鸣。
李秋月虽然不喜秦妙仪,但对她也没太过苛待。
让玉桃失望的是秦妙仪没死,女主不愧是女主,气运好,这样都死不了。
玉桃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秦妙仪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之上,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她本以为秦妙仪此番定会香消玉殒,没成想竟还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青珠在床边悉心地为秦妙仪喂药,一勺一勺,动作轻柔。秦妙仪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无力地半睁着,嘴唇微微颤抖,似连吞咽都极为艰难。
玉桃冷哼一声,心中暗忖,这命硬的,如此都还能撑着,真叫人不痛快。
她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忍着内心的愤懑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青珠微微抬眼,瞥见玉桃的身影,嘴角轻轻撇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那看似恭敬的神情。
她轻声说道:“玉桃姑娘,今日怎得有空,莅临这小小青林堂?这等地方,可不像姑娘平日该涉足之处,真真是纡尊降贵了。”话语里虽带着几分谦卑,可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却如隐藏在暗处的冷箭,悄无声息地刺出。
她的眼神快速地在玉桃身上打量一番,又赶紧移开,似怕被玉桃察觉其中的不逊,手上仍在喂秦妙仪喝药,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暗涌的敌意。
玉桃听闻,当即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她朱唇轻启,说道:“哼,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瞧瞧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不愧是在这荒僻之地久待之人,沾染了一身的山野粗鄙之气,还妄图在我面前卖弄唇舌,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她眼神冰冷地扫向青珠,那目光仿若能穿透青珠的身躯,令青珠不禁打了个寒颤,刚刚那点暗戳戳的劲头也被这目光打压了几分,身子微微一缩,却又不甘示弱地咬了咬下唇。
青珠心中恨意翻涌,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玉桃是秋月的爪牙,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李秋月的意思。
想起小姐原本的温婉模样,如今却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全是拜李秋月所赐。而玉桃却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耀武扬威。可她又能怎样呢?自己不过是个卑微的奴婢,人微言轻。
离开青林堂
玉桃莲步匆匆回到李秋月处,她微微低头,轻声说道:“夫人,四小姐虽未死成,却也只剩半条命,如今在青林堂中苟延残喘,青珠正照料着她,瞧着她那副病弱模样,进气少出气多,就算此番造化大,能活下来,恐怕养伤也要养个月余。”
李秋月坐在妆台前,正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己的秀发,听闻玉桃所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死算她命大,不过这样半死不活地拖着,倒也有趣,且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话音落下,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玉桃退下,玉桃应了一声,悄然退出房间,只留下李秋月独自在屋中,脸上笑意渐浓,似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谋划。
*
这日阳光正好,南风身着一袭简洁的布衣,背着简单的行囊,步伐坚定地迈向金吾卫的营地。
金吾卫营地位于长安城的东北隅,四周高墙环绕,营门处旗帜飘扬,威风凛凛。南风走近营门,门前的守卫目光如炬,审视着他。
南风深吸一口气,上前拱手行礼,朗声道:“在下南风,特来金吾卫报道。”
守卫回礼后,便指引他进入营地。
进入营地,南风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宽阔的校场上,众多金吾卫将士正在进行着各种训练,喊杀声震天动地。
有的在练习刀法,刀光闪烁,虎虎生风;有的在练习枪法,长枪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还有的在进行马术训练,骏马奔腾,骑士身姿矫健。
南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渴望在这里磨砺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精锐卫士,早日建功立业,给玉桃好的生活。
南风来到报道处,一位身着金吾卫制服的军官坐在桌前,表情严肃。
南风恭敬地递上自己的名帖和推荐信,军官接过仔细查看后,微微点头:“从今日起,你便是金吾卫的一员。金吾卫肩负着维护京城治安、保卫皇室安全的重任,纪律严明,训练艰苦,你可有决心?”
南风毫不犹豫地答道:“大人,南风愿受一切磨砺,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金吾卫之名。”
军官满意地站起身来:“好,先去领取你的装备,然后到操场集合,参加训练。”
南风领取了金吾卫的标准装备,一袭黑色劲装,绯色长袍,腰佩长刀,手持盾牌。
他迅速穿戴整齐,来到操场。此时,操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新晋的金吾卫成员,大家都眼神炽热,充满期待。
教练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名叫赵雄。他目光扫视众人,大声说道:“新丁们,金吾卫的训练可不是儿戏。我们要面对的是各种危险和挑战,只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好京城和皇室。今日起,你们将接受体能、武艺、战术等多方面的训练,若有懈怠,军法处置!”
训练正式开始,第一项便是长跑。
赵雄带领众人出了营地,沿着长安城的城墙奔跑。南风跟随着队伍,一开始还觉得轻松,但随着路程的增加,呼吸逐渐急促,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有的新丁开始掉队,南风咬着牙,心中默念:“这只是开始。”
他调整呼吸,加快步伐,逐渐超越了一些人。赵雄在队伍旁边奔跑着,不时地鼓励大家:“坚持住,只有体能过硬,才能在战斗中持久。”南风望着前方的道路,脑海中浮现出玉桃娇俏狡黠的笑容。
长跑结束后,众人已是气喘吁吁,但短暂休息后,便开始了武艺训练。南风擅长剑术,他拔出长刀,按照教练官的示范,一招一式地练习着。
剑法讲究的是快、准、狠,南风反复练习着基本的劈、砍、刺、挑等动作,力求每一个动作都标准有力。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手臂也开始酸痛,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旁边的一位同伴忍不住说道:“南风,歇会儿吧,这训练强度太大了。”南风摇摇头:“不行,现在多练一分,我就多一分出头的机会。”
旁边同伴调侃:“你这是为了什么呀,就这么想建功立业?”
南风沉默半晌,爽朗笑笑,端是意气风发少年郎:“为了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