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指尖一动,屏幕黑屏,看向邵江年,青年对他轰然一笑,阳光灿烂,伸出手:“这次真是沾了你的光,不然我就要睡牛棚去了,我叫邵江年,邵华不负,江月年年的江年。”
对于邵江年表达出来的善意,慕予拿出生意场上的寒暄,抬手与之握了下:“江先生好名字。”
“?”
我姓邵。
邵江年垂眸看触碰过的指尖,收回,揣兜,微微摩挲着:“…你的名字也好…”敷衍,“接下来的日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彼时。
宿醉一晚的冯既川醒了,一睁眼,就瞧见有个人影坐一旁的沙发上,冯既川被惊了下,谁把这人放进来的,继而看清楚那人是谁…
就更惊了!
“…弦舟哥?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冯既川默默地回看床一眼,昨晚喝得太多,他是被灌酒的人,意识迷离到看人不清,但也记得没发生什么狗血离谱的事情。
闹归闹,有赵党青和陆弦舟在的地方,不会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两位出了名的沉稳。
陆弦舟看他,对方迭起双腿靠着椅背,优雅而绅士:“在外面听见你电话在一直响,顺手帮你接一下,没什么大事,顺手帮办了。”
这有点过分亲昵了吧?陆弦舟接赵党青的电话还差不多,接他的……冯既川看了手机,瞥见来电人——木鱼,心里是咯噔一下,陆弦舟一出现,不得把慕予迷得神魂颠倒?
他叹气,揉吧揉吧脸,厚着脸皮说:“那啥,弦舟哥,这几年来木鱼给你产生不少困扰,不过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看好他,不让他来打扰你。”
这三年来,陆弦舟对慕予的所作所为就是冷淡外加礼貌拒绝,其余的,就没有了。
陆弦舟对慕予的容忍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这一点冯既川很清楚。
陆弦舟气场很盛,人说话却是温和,他视线微错,眼睛轻眯:“既川,你喜欢他还放纵他来追我?”
冯既川被问的心里一梗,他总不能说慕予是真有病吧,他不帮忙,不放纵,鬼知道那个榆木疙瘩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作死事情来。
作着作着,就死了。
现在面对陆弦舟这个问题,冯既川慎之又慎的给出答案:“可能,以前没发现我喜欢他,现在发现了,也为时不晚。”
陆弦舟眼眸微眯,眼睛很黑。
冯既川内心抖了抖,做夹心真的好难,一边是发小,一边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他认命的帮慕予善后:“抱歉,这件事是我的问题…”
陆弦舟静了两秒,起身,离开,回头说了句话:“你昨晚喊别人的名字。”
房门被关上。
冯既川:“?”
谁啊?
哦!酒后胡言乱语。
宿醉的后果是有点头昏脑涨的,冯既川揉着太阳穴进盥洗室冲了个澡脑子清醒些后才拿起手机看了会直播回放,看到那5000万时,眉头挑了挑,弄清楚前因后果。
给慕予打了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的是视频。
他们不经常打这玩意…
反应过来后,对面已经接通。
慕予那张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开屏就是美颜暴击,清晰的下颚线,上下滚动的喉结,修长的脖子被埋入雪白的衬衫…
冯既川的呼吸微微一顿,这个角度太…
欲了,又太禁欲。
慕予拿着手机调整了个角度,看着屏幕上顶着发梢还在滴水的男人,弯了下眼睛:“少爷睡醒了?”
刚才的画面还在脑子里闪现,潮热的感觉浅浅的席卷而来,微末的…冯既川无意识的稍微低头,不和慕予对视,他想,他是不是禁欲太久了?
冯既川微哑:“…你是在嘲笑我能睡吗?”
他大长腿一迈,坐到沙发上,那睡袍遮不严实的胸肌和腹肌就那么出现在慕予的屏幕上。
还能清楚的看见水珠晕染开的痕迹,慕予得出结论,冯既川冲完澡又没擦水:“no,少爷的生活我的梦想,少爷,我觉得你应该需要个女佣。”
“为啥?”冯既川想翻白眼,他自恋,怀疑别人会觊觎他高贵又健美的肉体。
慕予认真:“为你焚香沐浴,洗涤身心。”
“你才需要,我看你适合去九华山里当和尚…”冯既和他扯了两句,没说节目里打电话的事,钱借了,原路返回就是。
关于这一点,冯既川无条件相信慕予。
他说:“我要去公司了,你有事没事多给我打打电话,反正最近我也不忙。”
“有空就打。”慕予笑着应了,他看起来太像一个正常人。
只是那漆黑的眼睛太黑。
黑到藏匿许多的东西。
冯既川不由自主的盯上慕予的眼睛,脑海里倏然回想起一幅画面。
阴暗的小巷,衣衫不整疯掉的女人,两个躺地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有两个窟窿,少年手里的剪刀在滴着血,白色的衬衫被染上大片血迹,像一朵纯白的蔷薇被染成红玫瑰…
他眉眼冷寂,拿着剪刀,脱落的是男人的生殖器,是手指…他不慌不忙的修剪着,像是在修剪蔷薇树的枝桠。
认真,专注。
像一个执拗的艺术家。
这时,邵江年出现在慕予的镜头里打碎冯既川脑海里的画面,邵江年手里拿着两根特别新鲜的黄瓜,没注意到慕予在打视频,笑容灿烂。
“章鱼哥,黄瓜来一根垫垫肚子吧,村里大姐爱看我演的电视剧友情赞助的。”
慕予回头望去,邵江年在屏幕上消失,冯既川眼睛微眯,说“挂了。”,屏幕黑下。
男人的声音传出,邵江年后知后觉的问:“你在打视频通话啊,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慕予微微摇头:“你问晚了,他电话已经挂了。”
邵江年:“…………”
“不过,不碍事。”慕予。
“…………”邵江年他努力挤出个营业的微笑:“张鱼哥,你好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