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朱祁镇对张辅说道,“你负责整顿人马,将那些老弱病残以及伤员,与邝尚书他们一起,先行撤回京师。”
“臣遵旨!”张辅领命。
“陈瀛,”朱祁镇看向陈瀛,“你负责指挥炮兵,将所有大炮都调到河边,炮口对准对岸。一旦发现敌情,不必请示,可自行决定是否开炮!”
“臣遵旨!”陈瀛领命,心中充满了感激。朱祁镇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并且赋予他临机决断的权力,这是对他极大的信任。
“陈怀,”朱祁镇继续下令,“你带人抓紧时间,在营地前挖掘一些陷阱,不必挖得太深太大,但要尽可能地多,以迟滞敌军骑兵的冲锋。” 简单的陷马坑即可,无需耗费太多气力。
“末将遵旨!”陈怀领命而去。
朱祁镇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任务,将领们也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地执行着命令。
“此战缴获了多少战马?”朱祁镇问道。
“回禀陛下,共缴获战马八千余匹。”张辅答道。
“好!”朱祁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重组三千营!”
“陛下,三千营乃我大明精锐,其训练之法极为严苛,我们仓促之间组建的三千营,恐怕难以形成战斗力啊!”张辅担忧地说道。
“成国公不必担心,”朱祁镇说道,“现在没有时间让我们慢慢训练。实战,就是最好的训练!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最快地锤炼出一支精锐之师!”
“陛下,末将愿担任新三千营主帅!”李珍主动请缨。
“好!”朱祁镇赞许地点了点头,“李珍,朕命你为新三千营主帅,陈埙、沈荣为副将,协助你选拔士兵,组建三千营!”
“末将遵旨!”李珍、陈埙、沈荣三人齐声领命。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锦衣卫小旗袁彬,参见陛下!”
“何事禀报?”朱祁镇问道。
“启禀陛下,卑职奉命巡视四周,发现北方三十里外有大队瓦剌骑兵活动,从其行军方向和规模来看,极有可能是也先的主力!”袁彬沉声说道。
“哦?”朱祁镇眉头一挑,“你如何断定是也先的主力?”
“回陛下,”袁彬不慌不忙地答道,“卑职发现那支骑兵约有五六万人,且行军速度极快,显然是急行军而来。以也先之谨慎,若非是其亲自率领的主力,不会如此急迫地调动如此庞大的军队。且现在未调动怀来和土木堡军力,则只能是也先自己率军赶来。”
“不错,分析得有道理。”朱祁镇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叫袁彬?”
“是,陛下。”
“你这番谈吐和见识,倒是不像一般的锦衣卫。”朱祁镇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回陛下,卑职祖籍凤阳府怀远县,乃是军户出身。家中略有薄田,是以卑职自幼也跟着读过几年书,只是因为军户身份,无法参加科举,只能子承父业,当了一名锦衣卫。”袁彬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军户……”朱祁镇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太祖皇帝朱元璋定下的规矩,明初百姓被分为民、军、匠、灶等籍,“诸色户计,不许妄自变易”。其中军户世代为军,且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这一制度在明初时期,对于稳定社会秩序,巩固边防,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弊端也日益显现,限制了人才的流动和发展。
“你既读过书,想必也知道这军户制度的利弊吧?”朱祁镇问道。
“回陛下,卑职不敢妄议朝政。”袁彬谨慎地答道。
“但说无妨。”
“是,陛下。卑职以为,军户制度在开国之初,确实有利于国家的稳定和边防的巩固。但如今已过去数十年,天下承平已久,这军户制度的弊端也日益突出。许多有才之人,因为军户的身份而被埋没,无法为国效力,实在是可惜。”袁彬说道。
朱祁镇点了点头,袁彬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看来,这军户制度,确实需要进行一些改变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也先的进攻。
“袁彬……”朱祁镇口中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他努力回忆着,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