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许译见郁寒铮那脸色,到嘴边的公务也不敢开口了。
如今正是老板夺回郁氏的关键时刻,老板布局多年,不出意外最迟明年年初,郁氏会是老板的囊中之物。
可郁茂林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作为郁寒铮的父亲。当时靠着周氏这段姻亲的助力短短数十年间,将郁氏一个底蕴不算深厚的二流家族企业一举发展壮大到京都顶尖企业。
年轻的郁茂林,在京都上流圈内被人称之为,像是一匹狼,有手腕有狠劲,狼子野心毫不遮掩,势要将郁氏在他手里发展壮大。
而如今的郁寒铮,他比他父亲更像一头狼,他是一头孤狼。
大狼崽生下的小狼崽如今长大了。
郁寒铮与他父亲有一点是一样,那就是野心。
只是同样的狼子野心,比起他父亲郁茂林,郁寒铮身上多了一股孤傲。
他与郁茂林不同,他母亲是家族显赫的周氏长女,他外公是赫赫有名的周宏远,那个曾经在京都人人敬仰的商界霸主。
所以,郁寒铮从出身起身上带着的那股高贵,是郁茂林没有的。
就如同,同样的境地下,郁茂林选择靠女人往上爬,可郁寒铮却是选择靠他自己。
当年郁茂林起势,靠的是与周家的联姻。如今为了不让郁寒铮夺得郁氏的掌家权,还想故技重施么?
许译从后视镜看了眼郁寒铮冷峻的脸庞,他跟随郁寒铮也有五年了,可很多时候他也会觉得看不懂老板这个人。
老板生性沉稳,却又深不可测。他思谋总是远于常人。
但有一件事许译却是可以确定,那就是,老板不会娶赵小姐。
从老板带苏小姐去南城,许译想,老板终是跟郁茂林不一样。
与郁氏的这一仗,郁寒铮不会倚仗周氏。
他要自己拿回郁氏的掌权。
在他母亲临终时,他亲口承诺过,郁氏只会是他的。
……
回到京都,天气骤然一冷。
屹杉坐在车里,虽然已经套上了毛衣,车内暖气也很足,可她还是会觉得有点凉凉的。
可能是身旁这男人又不给她好脸色吧!
“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是不是会很忙?”苏屹杉只赌气了不到五分钟,就还是投降的凑过去靠在他身上,软声开口道。
每次他这样,她都会下意识的去哄他。毕竟苏屹杉深知,真惹了这男人动怒,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你很开心?”郁寒铮冷眼朝她看去,屹杉自然立马摇头。
“哪能啊,我是想着我马上也要考试了嘛……”
屹杉搂着他继续撒娇,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哄这个讨人厌的狗男人!
“恩,确实挺忙的。”郁寒铮低头盯着她的眼,明明很是平淡的话语,可屹杉却听出他那话似是有点阴阳怪气。
开着车的许译都为苏屹杉捏了一把汗。
老板这明明是在说,忙的都不知道打通电话,或是发条短信。
作为郁寒铮最得力的助手,如果没点读心术,可以比他人更快的猜到老板的心思,那他这位子怕是早就坐不住了。
苏屹杉虽没许译那么快的心领神会,但稍稍回味下,倒也没愚笨到底。
“再忙也是要跟郁先生你打电话的啊,就怕你没空,没事,没空的话我就给你发微信好了。”
屹杉自言自语的说道,边说边观察着男人的神情,果然脸色好似没那么冷了。
就因为之前他去南城近一个月,她没主动联系他,居然耿耿于怀到现在。
要论小气,这世上还真没比郁寒铮更小气的呢!
“周末回南湖景苑复习。”面色恢复如常的郁寒铮开口下了命令。
苏屹杉心知无法反抗,只能好声应着。
去就去吧,那儿的环境确实也适合复习备考的。只要他不来打扰她。
下午四点多,郁寒铮车子停在离京大校门两百米左右的小路上。
这里行人不算多,离学校也有一段距离。
“那我走了。”她看着他,内心少有的浮起抹不舍。这在以往是没有的。
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内心对他更多的是抗拒。
可如今……
她眼前浮现的是昨日海边的他。
那个跟以往都不同的郁寒铮,他看她的眼深邃而又温柔。
“你这样看我,是不想走了吗?”苏屹杉就愣了会儿神,这男人就一把把她压到了车座上。
“别……”回过神来的苏屹杉有些惊慌失措。
虽然许译已经下车了,但是,在白天,在车里这样她会不自在,心里会下意识恐慌。
“没事,外面看不到的。”郁寒铮总能一眼识破她。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阿铮……”苏屹杉气息凌乱的叫他。
“在学校要乖一点,有事找我。”郁寒铮抬起头,看着她突然叮嘱道。
苏屹杉听着他那不明所以的话,有些懵,“我哪里不乖呢……”
有事是指什么事呢?她又能有什么事呢。
“好好吃饭。”他嘴角带着抹笑。
“知道啦。”苏屹杉撇撇嘴。那模样似是嫌他啰嗦。
而郁寒铮绝不是个话多的人,相反可谓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跟着他的下属都知道,老板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命令、就是结果、就是定生死了。
所以,尽管郁寒铮很年轻,跟着他的一众下属比他大七八岁到十多岁的也不少,可见了他,依旧一个个战战兢兢,无一个不惶恐不害怕这男人的。
“你也要记得吃饭,少喝点酒,还有烟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的。”
苏屹杉又怎会感受不到这个很少情绪外露的男人,此刻是在关心她呢。她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笨拙的学着他的模样去关心他。
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好似越来越朝着她没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苏屹杉下车时,天色已有些灰蒙蒙了。
一阵凉风吹来,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回头跟他挥了挥手,“我走了。”
放下一半车窗的郁寒铮目视她,只是点了点头。
一直看着她身影走远,男人挺立俊逸的脸上柔和之色渐渐褪去,换上的已是一派冷然。
“走吧。”郁寒铮收回目光,声音无温的吩咐道。
“是。”许译立马启动了车子。
从后视镜看老板那如常的神色,好似刚刚面露柔情的男人,只是他的幻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