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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殷秋白离开镜湖后,并没有回府。

而是再回了天牢。

这可把老黄和小丫鬟急得团团转了。

“将军,小姐!小姐……咱别跟陛下置气了好吗?那天牢哪是人住的地方啊?”

殷秋白不理会劝说,往天牢里走。

天牢的牢头叫苦不迭,但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候着。

殷秋白来到牢房门外时。

小和尚抬头看了一眼,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小声道:

“嘘~刚睡下,你走后,牧公子又发疯了,跪天拜地,嘴里念叨佛祖和玉帝,又念了个没听说过的神,好像叫……耶稣?”

“然后呢?”

“然后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对小僧说,她一个富家千金,顶多有点钱,不可能有关系让死囚脱罪,然后就睡了。”

殷秋白让人打开牢门。

小和尚笑道:“牧公子借着酒劲儿睡得可香,看来……牧公子已经脱罪了?”

殷秋白点点头,小心的将牧青白扶起,亲自背起,又带点疑虑的看向小和尚。

小和尚连忙道:“不必管我,我过两天就出去了,我只是嫖娼被抓,不是死罪,不用劫狱。”

殷秋白哭笑不得。

真有意思,这小和尚竟然以为自己是在劫狱。

哪有动静那么小的劫狱?

“告辞。”

“慢走,不送。”

殷秋白背着牧青白走出天牢。

车夫老黄和丫鬟小娟眼睛都直了。

二人刚要开口,就被殷秋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回府。”

殷秋白上车时,脑袋耷在她肩头的牧青白又呓语了一句:

“遭瘟的…猴子…赫尔…佐格…你…该死啊!”

老黄一愣,扭头对小娟道:“回去命人查一下这个名字。”

镇国将军府。

这个牌匾让人摘下来了。

是将军府的车夫老黄摘下来的。

是将军为了一个男人而摘下来的。

将军说男人有疯病,受不得刺激。

以后她在将军府里不叫殷秋白,改叫白秋音了,还不许叫将军,要叫小姐。

完了。

将军府上下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将军…啊呸,小姐怀春了!

对方是一个落了第,负死罪,还有疯病的男人。

妈的,这男的该死啊!

……

牧青白挠了挠自己的头,这身子多久没洗了,身上痒痒得很,不知道问斩前能不能洗个澡。

“嗯?这草堆怎么那么软?”

“我靠!”

牧青白‘腾’的一下坐起身来,茫然的看着四周。

砰!

牧青白撞开门,冲出外头,看着一片精雕细琢的园林设计。

四周几十道目光齐齐射来。

家仆侍女们都警惕的看着这个被自家将军着重对待的男人。

皮囊还不错,但邋里邋遢的样子十分掉价,傻掉的样子像是土包子,身上更是没有丝毫读书人的风度!

配自家小姐……他不配!

牧青白人都傻了。

“我怎么在这?”

“公子,还请回屋歇息,稍后奴婢等会伺候公子洗漱。”

“不对啊,不对啊!我在死牢啊!你们劫狱啊!这是死罪啊!”

一群人用上来,架起牧青白就往屋里送。

不过很快众人就发现有点多余了,牧青白这体格,想制住他,用两个人都有点嫌多了。

众人把人关进屋子里后,面面相觑,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苦得泪流满面。

自家小姐看上的男人,是真有疯病啊。

不多时,殷秋白就闻讯而来。

好在这个时候牧青白也安静下来了。

“将……小姐,牧公子醒了。”

殷秋白关切的问道:“有没有发作?”

家仆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牧公子醒了后,愣了片刻,然后大喊着一些浑话,挣扎得很厉害,说什么……挡人死路形同谋财害命,不共戴天……”

家仆说着,又一副纠结的神情,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说!”

“小姐~就他这样儿的,怕是治好了也流口水。”

言外之意就是:小姐~天下男人那么多,咱换一个行吗?

“唉…没伤着吧?”

“没有,就牧公子这样的,小的一个能打他十个!”

殷秋白横了他一眼:“我问的就是牧公子伤没伤着!”

“没,没…”

殷秋白推开门进去,发现画面异常的和谐。

牧青白正就着脸盆洗脸,几个侍女伺候在一旁。

他一遍遍的擦拭着脸、脖子还有手臂,还不忘一边给几个侍女讲那些荒诞的故事。

殷秋白也忍不住听了一会儿。

故事情节光怪陆离,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甚至有点引人入胜。

难怪自己这些侍女一个个的会听得入迷。

“遭瘟的猴子,一棒打碎了凌霄宝殿……如果后来遭瘟的猴子打我的时候能那么干脆,我也不至于痛不欲生的在云端打滚,生生活了小半个时辰才挂掉。”

“牧公子,别说远了,先说凌霄宝殿!还有,人家叫齐天大圣孙悟空,怎么老叫人家遭瘟的猴子?”

殷秋白清了清嗓子。

“咳咳。”

几个侍女吓了一跳,连忙朝殷秋白行礼,有序离开。

牧青白回头,微微一笑:“白小姐,开饭了吗?”

殷秋白有些发懵。

这牧先生疯的时候,是真的疯啊!但正常的时候,又太正常了。

“牧先生,我让人准备了浴房,你可以先沐浴,接着再用膳。”

牧青白大喜:“还能洗澡?多谢多谢!”

殷秋白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牧青白会寻死觅活的呢。

多好的一个人啊,如果能一直正常的话就好了。

殷秋白自从昨晚回来后,一直在书房里,打算起草一份军校的章程。

但让她一个武将去写这等文官的东西,多少有点为难她了。

于是只在纸上写了军校二字,接着就搁笔干巴巴的枯坐了一夜。

饭桌上,牧青白胃口大开,就着咸菜,连吃了两碗粥。

就连殷秋白都觉得他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饭后,她领着牧青白转了转附近。

殷秋白想了想,想问军校的事,但又话锋一转道:

“我请了一位名医,稍晚会到府上给牧先生诊脉。”

“我没病啊。”

殷秋白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病得真重啊。

殷秋白微笑:“我有,让他给你诊脉是顺带的。”

“噢,早日康复。”

“……谢谢。”

“晚点送我回去吧。”

“嗯?”殷秋白心里一个咯噔,不知怎么又松了口气。

“你劫狱,罪很大!晚点趁着夜色把我送回去吧。”

“可是世间就缺牧先生这样一个说实话的人!”

牧青白捂住脸,哭笑不得,自己在狱中说的话,变成回旋镖砸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了。

“其实不缺。”牧青白弱弱的说道。

“缺!”

“天下人何其之多,不缺我一个轻狂孟浪之徒。”

“缺!”

殷秋白像是吃了秤砣似的,认定了死理。

“牧先生不要推辞了,安心在我这住下。”

“唉,好吧。”

殷秋白这才露出笑容,“白府上下,先生可以自由观览,有任何需要,吩咐下人即可。”

“软禁?”

殷秋白一滞,道:“先生的戴罪之身我会想办法!在此之前,最好不要离开。”

“噢,硬禁啊。”

“……”殷秋白有些汗颜,牧先生的言辞,真是犀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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