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十安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她疑惑地看向皇帝。
“陛下?娶妻成家,这明明是臣的私事,为何陛下要如此干涉?”
陆景珩的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言辞来解释自己的心意。
“朕……朕只是不想你耽误了人家姑娘的青春年华。”
苏十安撇了撇嘴,“陛下说的在理,臣的确无法给予女子完整的幸福。”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释然。
“朕会赏赐那女子丰厚的银两,再为她赐一门好婚姻,这样也算你没有亏待于她。”
苏十安一听这话,心中的不满瞬间涌上心头。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地看向陆景珩,仿佛要穿透那层薄薄的纱帘,直视他的内心。
“陛下!”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几分不甘。
陆景珩透过纱帘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了苏十安那愤怒而坚定的眼神。
他心中不禁微微一颤,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真的触动了她的底线。
“陛下就是看不起臣,臣虽然是个太监,但臣也有自己的尊严。臣吃喝用度上从不亏待自己,更不会亏待臣的未婚妻。臣也曾问过那姑娘,她是真心愿意和臣在一起的,她并不嫌弃臣的不完整。”
说完这番话,她重新躺了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景珩。
苏十安的背影显得那么倔强,那么孤独。
显然,她已经生气了。
【当着我的面撬我墙角,好气哦。】
陆景珩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并非真的看不起阉人,只是心中的那份龌龊心思,不知该如何启齿。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后脑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可此刻她却生气起来了!
陆景珩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要将外界的纷扰全部隔绝开来。
梦里的小姑娘可乖巧多了。
才不会像苏十安这样气他。
今夜的小姑娘,红着眼睛,无助地坐在小床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陆景珩见状,心中一紧,急忙疾步上前。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了你?”
他刚想在小床边坐下,却发现这小床似乎太过狭小,根本无法容纳他高大的身躯。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侧身,将小姑娘轻轻地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姑娘依旧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哭泣着,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爱。
陆景珩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心疼。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别哭了,别哭了,有我在呢。”
翌日醒来,陆景珩眉头紧锁。
昨夜好不容易又见到小姑娘了,但她就这么哭了一晚上。
他的心情也是烦躁的很,只是自己也不知,这股莫名的烦躁究竟是因为谁。
他坐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还在沉睡中的苏十安。
苏十安的五官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让陆景珩不禁心中一动,竟然有了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冲动。
“苏十安,你有没有心的?”
他的内心不断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大奸佞,但他却始终忘记不了那夜听到她说对他忠心的那番话。
他闭上眼,决定再试探她一次。
苏十安从榻上醒来,朦胧的睡眼尚未完全睁开,便习寻找起陆景珩的身影。
然而,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那熟悉的帝王身影。
她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洗漱。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走出房间,正遇上匆匆而来的小福子。
“陛下呢?”苏十安开口问道。
“陛下此刻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小福子恭敬地回答。
闻言,苏十安不禁微微蹙眉,心中涌起一股懊恼之情。
“怎么不叫醒我呢?”
苏十安有些懊恼,明明自己是来陪夜的,结果自己睡得比谁都死。
她的确太累了,昨天在梦里哭了整整一晚上,倒不是因为陆景珩看轻她是太监,而是因为昨日阮笙笙的到来,提到了她的义父。
她是想他老人家了。
苏喜在众人眼中是恶名昭彰的大奸臣,却对她如珍如宝,视若掌上明珠。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从记事起,苏喜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虽然为了掩藏是女子的秘密,苏喜让她扮作太监,但在吃穿用度上,却从未有过半分亏待。
苏十安虽然是个穿书者,但这些回忆却是真真切切在她脑海里的。
她亦是感受到了原身对苏喜的这种父女情,让从小是孤儿的她倍感温暖。
眼眶还微微泛着红,她调整了心绪,立刻前往御书房,寻找陆景珩。
早朝过后,当她正准备出宫返回自己的府邸时,却被小福子急匆匆地喊住了。
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狗皇帝不会还要我陪夜吧?】
苏十安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际,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晚在那狭小逼仄的小榻上辗转反侧的煎熬。
那小榻比起第一次陪夜时所用的还要小上几分,更窄更局促,让她整夜都睡得憋屈至极,难受异常。
真怀疑这是狗皇帝故意的。
“九千岁,不好了!陛下刚从朝堂上下来就昏倒了!”
“什么?!”苏十安闻言,猛地瞪大了双眼。
【昨日我才刚刚守了一夜,今日陛下怎么就病倒了?该不会是要让我来背锅吧?】
她急忙跟着前来报信的小福子,一路疾步赶往龙寝宫。
此时的陆景珩正静静地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
苏十安快步上前,搭上他的脉搏,只觉脉象不稳,气息紊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快!赶紧宣太医!找沈淮之来!”她连忙吩咐宫人。
宫人们闻言,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跑去太医院请人。
不久后,沈淮之匆匆赶来,神色凝重。
“千岁爷,您还是先到外头去吧。下官要给陛下诊治,多有不便。”沈淮之客气地说道。
“本座为何要出去?以往本座都是陪着陛下的。”苏十安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沈淮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下官要给陛下脱衣检查,千岁爷难道要在此观摩吗?”
苏十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清了清嗓子,瞪了沈淮之一眼:“哼,本座在门外等你便是。”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房间,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而房间内,沈淮之迅速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轻轻捏开陆景珩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不久后,陆景珩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