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叔白没注意到陆秉川是装晕,心里虽记挂着妹妹的脚伤,却又不能扔下好兄弟不管,催道:“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杜良出去了,没一会领了大夫进来。
大夫给陆秉川检查一番,说他是因为没有进食才一时饿晕,并无大碍。
让杜良把大夫送走,慕叔白亲自给陆秉川喂了些汤羹。
少顷,陆秉川醒了。
慕叔白看他面容苍白,有气无力,劝他回陆府,不要再执着。
陆秉川嘴上答应,但等慕叔白走,他又继续跪在了将军府门口。
第二天,慕叔白听闻此事,再次苦口婆心劝说了一番,见陆秉川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便随他去了。
晚上,天阴沉沉的,狂风大作,暴雨将至。
陆秉川单薄的衣衫和墨发被风刮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生出退缩之意。
跪在他旁边的长随杨奉开口劝:“公子,马上要下大暴雨了,要不咱们回府吧?”
“不行。”此时放弃便前功尽弃。
看着陆秉川摇摇欲坠的身子,杨奉面露心疼,继续劝:“公子已经跪了整整两日,将军依旧不愿松口,那慕小姐更是连面都没露,公子再跪下去也是徒劳,您的身子要紧啊。”
“霜儿只是一时难过歉疚,不敢见我罢了,等伯父心软,放我去见霜儿,她定会回心转意,答应嫁我。”慕正峰性子执拗,不会轻易改变心中决定,他不吃点苦头,怎能打动慕正峰。
今夜这雨他是淋定了。
夜色深浓,暴雨滂沱,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柩,慕南霜睡的很不踏实。
睡梦中,她恍惚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脚。
痒痒麻麻的,弄得她很不舒服。
慕南霜想睁眼,眼皮跟黏住了似的,怎么都睁不开,便懒懒挣扎了几下。
并没能挣开那人的手。
过了好久,那股酥痒感彻底消失,慕南霜也渐渐沉睡过去。
翌日卯时暴雨便停了。
好像昨夜的雨是专门为陆秉川下的。
慕南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从褥子里钻出坐起,摇响了床头的铃铛。
两个丫鬟听到响动,有序走进来伺候她梳洗更衣。
净面结束,慕南霜瞥到地上洇出了好几团水渍,水渍一路延伸至被魏君尧弄坏的窗边,她狐疑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窗子。
昨晚她梦到有人拽她的脚,难道不是梦?
能悄无声息潜入她闺阁,又没有做其他坏事,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魏君尧。
他不是生她的气吗,竟半夜趁她睡着,偷偷翻窗给她揉脚?
慕南霜正想着,门外响起了巧儿的声音,“小姐,姑爷昨夜淋了一晚上的雨,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嘴里一直念叨着小姐,老爷夫人、几位公子都去了前院,小姐可要去瞧瞧?”
慕南霜给念夏使了个眼色。
念夏出屋道:“小姐脚伤未愈,去不了,况小姐尚未出阁,去前院并不合适。还有,老爷夫人已决定退亲,不得称呼陆公子为姑爷。”
“是,奴婢记下了。”巧儿悻悻退下。
慕南霜立刻让念夏去监视巧儿。
约摸一刻钟,念夏回来禀告:“小姐猜测不虚,收买巧儿的正是大小姐。”
慕南霜点了点头,“扶我去前院。”
春喜和念夏搀扶着她往外走。
刚出主屋,慕南霜远远瞧见萧氏进了院子,当即推开两个丫鬟,大步跨下台阶,焦灼大喊:“娘……嘶!”
走了两步便因为脚疼停了下来,乌黑的眼珠里噙满泪光。
萧氏快步走近,扶住她,心疼道:“你脚崴了,不好好在屋里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娘,巧儿说秉川哥哥昏迷不醒,还发了高热,我担心秉川哥哥才崴了脚。”慕南霜倚着萧氏往屋里走。
萧氏皱了皱眉:“你爹请了太医上府医治秉川,霜儿不必担心。”
进屋后,二人坐到美人榻上,等春喜拿来药箱,萧氏亲自给慕南霜抹药按摩。
上好药,萧氏瞥到地上的水渍,疑惑道:“地上怎么这么湿?”
水渍已经被擦,但还没完全干透。
丫鬟正要解释,慕南霜抢先道:“大概是昨夜下雨,泛了潮。”
遂连忙转移话题,“娘,听说秉川哥哥昨夜淋了一夜的雨,他……我都让父亲退亲了,他怎么那么傻。”
话音落,屋里突然响起一阵“嘎嘣嘎嘣”声。
慕南霜脊背一僵,寒毛登时全部竖了起来,魏君尧……不会还在她屋里吧?
声音是从拔步床后传来的,萧氏狐疑望过去,“什么声音?”
念夏迈步去查看,被慕南霜眼神制止。
慕南霜胡诌道:“可能是老鼠吧。”
“屋里日日都有人洒扫,怎会有老鼠?我等会……”
慕南霜打岔,“娘,我刚起来,还没吃早饭,快饿死了,您先去忙,有事晚些再说。”
萧氏不疑有他,“那行,娘晚些过来。”
离开揽月阁时,把巧儿带走了。
慕南霜将春喜等打发出去,一瘸一拐走到床帷后。
只见一道墨色的身影立于阴影下,墨发半干,湿透的衣裳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紧实健硕的肌肉线条及笔直修长的腿,衣摆下方洇出的水渍延伸到慕南霜脚边。
他的眼神又深又冷,让周遭的空气都蒙上了一层阴寒气息。
忽视他俊美无双的姿容,整个人如同地狱爬来的索命修罗,令人毛骨悚然。
慕南霜也确实被他此时的模样吓到了,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知道魏君尧很疯,但没想到他这么疯。
昨夜淋了一身雨不说,竟在她屋里藏至天亮,还窥听她说话!
若非她有前世记忆,怕是这会已经被他吓的魂飞魄散。
半晌,她缓缓启唇:“你怎……”
不远处黑影一闪,慕南霜便被他拥入怀里。
湿冷的凉意惊得她一抖。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魏君尧已将她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
床上铺了几层被褥,但他的力道很重,慕南霜低呼一声,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紧接着,黑影欺身而上,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裙裳撕碎。
又三两下扯开自己的腰带。
他的身躯冰凉刺骨,冷热相触间,慕南霜下意识往上拱了拱。
大腿被一只布满薄茧的手死死按住,魏君尧阴沉沉开口:“秉川哥哥,叫的好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