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平日里我们的牛羊肉都是成块的,用小刀取片送到口中。
首领念着你是大凌女子,便让奴将肉片好。
对了,这是马奶酒,我们漠北人每天都喝的。”
南莺许是肚子空空,饿得久了,此刻闻起牛羊肉这般荤腥的肉类,反倒有些反胃。
而且她从不喝酒,荤腥中掺着酒味,南莺还未把肉放在口中就立马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塔娜吓坏了,连忙跑来替她拍着背。
塔娜:“姑娘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奴把医师叫来给您看看?”
南莺摆摆手:
“不必,我只是有些受不了这羊肉的膻味。
抱歉,可以给我一点水喝吗?”
塔娜:“您等等。”
塔娜快步走出大帐。
伸手招来一名士兵,塔娜:“快去通知首领,那位姑娘醒了。”
而后取来一壶水,给南莺倒了一杯。
南莺喝过水后,肚子好受了一些。
看向那盘牛羊肉,觉得不吃也不行,身子撑不住。
但是若吃……
南莺拿起小刀,把羊肉和牛肉分开。
羊肉膻味太重,此刻的她实在闻着难受,只能小口小口的吃着牛肉。
塔娜看她终于吃得下东西,总算放下心来。
对于这位突如其来的大凌女子,塔娜甚是满意,不仅人长的可心可人,还十分有礼乖巧。
塔娜:“姑娘……”
南莺:“我叫南莺,您唤我南莺就行。”
塔娜看她放下小刀,笑着便递上了手帕:
“奴怎敢唤您的名讳呢。
奴叫塔娜,是蒙克代钦首领的奴隶,也是苏赫的姐姐,可担不起南姑娘一声“您”,您就叫奴的名字就行。”
南莺有些惊讶:
“你是那位苏赫的姐姐?亲姐姐吗?”
塔娜点点头。
怪不得第一眼看到塔娜时便觉得她与苏赫有几分相似。
南莺:“塔娜,我看其他人待你很是亲和,可你为何会说自己是奴隶?”
说起这个,塔娜脸上丝毫没有避讳的神情,反而很坦荡:
“奴和苏赫本是科鲁沁部的,首领抢了我们的营地,所以我们便成为了首领的奴隶。”
南莺有些不解:
“他抢了你们的地,让你们变成他的奴隶,可我看你说起这个好像一点也不恨他。”
塔娜:“我们感谢首领还来不及怎么会恨他呢。
原来在科鲁沁里,常常被部落的人欺负,日子过的并不好。
反倒是来了这克腾哈尔部,有吃有喝,不用愁被饿死。
况且我那弟弟苏赫也争气,一次外出打仗替首领挡了一箭,幸运的成为了首领的纳可尔。
我也是托了弟弟的福,所以他们待我比较亲和。”
南莺点点头。
原来如此。
南莺突然想到昨日蒙克代钦的话,转头闻着塔娜:
“在你们漠北语言中,其其格是什么意思?”
塔娜一听笑了:
“南姑娘竟还知道其其格,其其格是花儿的意思。”
花儿?
蒙克代钦把她唤作花儿做什么?
南莺:“对了,乌尤怎么样了?”
塔娜回想了一下:
“是傲其的那个女奴隶?”
南莺:“对,是她。她现在在哪?”
塔娜:“南姑娘放心,首领已经吩咐过了,如今她完好无缺。
兴许一会儿等首领过来就能允许你们见面了。”
不知道塔娜为何会说“完好无缺”,但总归是没事,南莺总算放下心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脚腕,看到她的动作,塔娜一边收拾着食盘一边开口:
“您昏睡时首领又帮您上了一次药,您不用担心。”
南莺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塔娜继续说着:
“姑娘虽是大凌女子,可姑娘是首领第一个特别照顾的。”
塔娜说到这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但是南莺却开心不起来,同时还有些好奇。
蒙克代钦没有妃子吗?
南莺:“我听你们说这里是克腾哈尔部,我知道克腾哈尔部占据了漠北西部和南部的位置,那这里是位于西方还是南方?”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距离大凌有多远,但又不想问的太直白。
先问个方位,好确定自己的位置。
塔娜毫无防备,立马就开口道:
“看来南姑娘对我们漠北还是有所了解的,我们首领的营地就在漠北的……”
“你想知道这些,何不来问我?”
南莺猛的转头看向大帐口,只见蒙克代钦手上抱着一条白色绒毛披风进入帐内。
塔娜识趣的端着食盘退下。
蒙克代钦眼睛扫过食盘,有些不悦。
蒙克代钦:“怎么就吃这么点?跟鸟儿似的。”
南莺心中苦涩。
鸟儿尚且能飞,她却只能被困在这里。
南莺:“许是还没缓过来,有些吃不下。”
蒙克代钦坐到她旁边,一手搂过她靠近自己:
“可是吃食不合胃口?那我让人去寻些中原人的吃食。
对了,这是许久之前我猎的一头白狐,一直放置着不知作何用。
昨日你昏睡着我便突发奇想让人缝在了这披风上,衬你正合适。”
南莺抬手抚过披风上的白狐绒毛,柔软顺滑,确实不错。
蒙克代钦:“我的营地有三处,至于我住在哪一处,以前是看心情,现在看你喜欢哪一处,我们便去住哪一处。”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看的南莺有些脸热的别过脸去。
果然,漠北人同讲究谦逊知礼的大凌人相比,确实直接和开放不少。
南莺:“你就不怕我是大凌派来的细作吗?”
蒙克代钦朗声大笑:
“那更好了,你若是细作那说明你对我有所图。
会刻意接近我、讨好我,这样倒是……正合我意。”
说便说,这人惯喜欢动手动脚。
本来南莺就已经被他拉到怀中,此番话说完两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南莺只能转过脸去躲开他温热的气息。
蒙克代钦一点没客气,索性直接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蒙克代钦:“你好香啊,用的什么香粉?”
南莺两只手用力的撑着他,同男子这般亲近,她确实不太习惯。
南莺:“我被抓来已经这么几天了,哪还用得上香粉。
你先松开。”
蒙克代钦搂她搂得更紧:
“没用香粉都这么香,真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