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醒的时候,已临近正午。
落地窗外的天色,乌沉沉。
随后,一只修长而精壮的手臂揽住她的腰腹,将她拉入怀中。
“早啊,乖乖。”
迷迷糊糊的姜也倏地睁大眼睛!
瞬间清醒!
紧接着,她动了动身子。
除去酒后的乳酸堆积,她的腰身酸痛无比。
那就意味着,她昨晚被吃抹干净了!
靠!
姜也扒拉开搂住她的沈京肆,咬牙切齿:
“你趁人之危。”
“嫂子,昨晚可是你先对我动的手。你若不信,我可是有录音的。”
沈京肆笑眯眯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作势要点开录音。
姜也才不相信他有录音。
结果——
“阿肆,难受。”
她酒后娇嗔的声音,伴随着几丝低泣,从沈京肆的手机中传出。
原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姜也,立马从被窝中弹跳起身,想要夺过他的手机。
沈京肆藏起手机,笑,
“嫂子。”
“你昨晚你非要将我吃抹干净的样子,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姜也一把捂住他的嘴,就差没有跪下来给他磕头。
就在此时——
姜也枕头底下的手机薇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姜也点进薇信未读,E组工作群弹出一条工作通知。
【穿花衬衣的老保姆:12月25日19:00CocoVella在A市体育中心的圣诞秀,别忘记了!诸位,明天最后一天在公司集训!】
【你压到我腿毛了:收到。】
【兴奋大母猴:收到。】
【三十二岁离异带俩娃:oj8k!】
早在一个月前,CocoVella品牌就选定了本次圣诞秀的走秀模特,这一回E组组员再次全部入选。
姜也最近一直疏体重管理,好在明天公司统一集训一天。
【姜还是老的辣:收到。】
【三十二岁离异带俩娃:?不是,你们这回真就这么乖?】
姜也扯了下唇角,嘴角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
完全没心思和黎落殊逗乐。
至于周京夙昨晚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图片。
在她的手机里,毫无踪迹可寻。
从医院看望过姜富生之后,沈京肆顺道送姜也回了悦都汇。
下车前,姜也郑重地朝沈京肆道谢。
沈京肆手肘撑在车窗上,支着脑袋看她,笑得懒散:
“客气了嫂子,你忘了昨晚你已经以身相许过了?”
姜也:!!!见人!!!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松开安全带,吐出一句话:
“你可真是我活爹。”
沈京肆不以为意地懒笑着。
最后,在姜也下车时,他单手扣住她颈脖,在她唇上轻啄。
“乖乖,我很高兴,这回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以后,我依然想成为你的第一选择。”
“我想,我会很乐意为你效劳。”
*
华茂饭店。
紫竹轩包厢。
妆容精致的许太太,早早就领着许鹤坐在包厢里等待。
许太太侧头看向坐得东倒西歪,没个正型的许鹤,抬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哎哟我去!妈!你干嘛?!”许鹤疼得大叫出声。
许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你给我坐端正点,一会儿你先别说话,妈先和他说你姐忌日的事。”
许鹤满脸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昂”了一声。
晚上七点整。
紫竹轩包厢的门被服务员轻轻推开。
“周先生,里面请。”
服务员微微欠身,斜臂引领,态度恭敬。
深灰色西装的周京夙从外面走了进来,步履沉稳。
手臂挂着同色大衣,手腕上戴着一块价格至少百万以上的百达翡丽腕表。
鼻梁英挺,上架一副金丝眼镜,更显其气质矜贵、疏离。
“京夙。”
“姐夫!”
包厢里的俩人听见动静,连忙起身迎接。
周京夙神色从容的向他们打了个招呼:“许阿姨,久等了。”
他将手中大衣递给一旁的服务员,随后在许太太身侧的位置入座。
“不久,我们也才刚到。”
许太太坐下。
对于差点儿要成为她女婿的周京夙,她一直很满意。
周京夙微笑地点了点头。
视线扫到坐在许太太另一侧的许鹤。
顿了顿,
问:
“小鹤嘴角是怎么回事?”
许鹤一听,刚想开口,被许太太狠狠踩了一脚,顿时闭了嘴。
许太太无奈叹息一声:“哎……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小鹤这孩子和他姐姐不一样,这孩子从小就调皮捣蛋,让我们操碎了心。”
周京夙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用饭期间。
许太太不时用备用筷子给周京夙夹菜,偶尔说一些在许雾忌日上需要准备的事。
酒足饭饱后。
许太太借着去打电话的名义,暂时离开了包厢。
许鹤一见母亲离开,便迫不及待地向周京夙抱怨:
“姐夫,我嘴角变成这个样子,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说说看。”
周京夙笑了声。
这顿饭,总算是步入正题了。
许鹤捂住嘴角,满脸愤恨道:
“我在加美国际地下赌场遇到一个女人,本来只是想请她陪我们几个人喝一杯,结果她不愿意,那女人把浩哥给捅了之后,居然还叫了她的情夫过来。”
周京夙从容地靠坐在椅背上,拿了根,烟咬在嘴里。
金丝眼镜下的眸子,神色未明。
许鹤见状,立马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上前,用完好的右手替他点燃香烟。
周京夙眼帘半阖,青白的烟雾在他身边萦绕不散。
“继续说。”
许鹤赶忙接话:“那女人的情夫来了之后,往舜子头上连砸十几瓶酒,还强行给我们的手指掰断!之后更是灌了整整十瓶威士忌,我这嘴角就是被他们弄裂的!”
“哦?听起来你们受了不少委屈。”
周京夙咬着烟蒂,漫不经心道:
“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想必你们对那女的也没有手下留情吧?”
许鹤脸色尴尬,缩了缩脖子。
瞟了眼周京夙的脸色,看他神色淡淡,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许鹤稍稍大了点胆子,嘀咕:“姐夫,我知道错了。”
“说吧,那人什么来头?”
周京夙弹动手指,将烟灰,准确无误地弹入烟灰缸内。
“我在A市从来没看过他,不过他有向我们自报家门……”
许鹤顿了顿,再次瞟了眼周京夙的脸色,试探开口:
“他说他姓沈,A市周家,他排老二。”
周京夙静默了两秒,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笑了。
姓沈,A市周家,排行老二。
除了他的好弟弟,沈京肆。
还能有谁。
许鹤觉得有戏,又说:
“姐夫,我觉得他应该是糊弄我们的,毕竟我没听说过姐夫你有弟弟。”
“而且他让保镖将加美国际地下赌场锁死,只是为了给一个小模特出头,我觉得不合常理。”
“小模特?”
周京夙语气低沉。
“对,就是之前‘下跪门’事件的那个小模特。”
说着,许鹤拿出手机,点进他录制下的灌酒视频,递给了周京夙。
视频里。
姜也被两双手死死地压在赌桌上,下颌被人牢牢卡住。
一瓶接着一瓶的威士忌,灌进她嘴里,呛进她的鼻子。
更是流进她的眼睛,耳朵……
换作其他人,周京夙一定嗤之以鼻。
可惜,视频里被强迫灌酒的人,是姜也——
周京夙捏住手机的指节铁青,低沉沉的笑声从他口中溢出。
姜也说得对。
昨天真的不是她要喝酒,而是她被那么多人强迫灌酒。
半晌。
周京夙抬首,金丝眼镜下的双眼,压迫感十足。
“所以,你动的人,是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