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掏出手机打车,面前停了一辆熟悉的宾利。
车窗降下,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上车。”
“我打了车。”顾星晚挣扎。
宴矜挑眉看向她:“这是在公司大楼,一会儿还有不少人出来,你确定想让所有人看见我们俩在这里僵持?”
顾星晚心虚的往身后大楼看了一眼,没瞧见有人出来。
她在心底纠结了两秒,磨了磨牙,终究还是上了车。
车子启动,宴矜懒懒的朝她看来:“去你刚买下的咖啡馆?”
顾星晚默默攥紧了身侧的拳头,羞辱,这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
可是想到面前的人暂时是自己的老板,她强挤出一抹笑:“不是,去云中苑。”
咖啡馆离家还要走十几分钟,现在已经九点二十了,她没那么多时间拖延,所以报了个隔壁小区的名字。
宴矜轻笑:“哦,原来顾律师有家。”
顾星晚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你没家?
你是乌龟自带房吗?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敢当面说出来。
现在她要养孩子,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车子在小区门口缓缓停下。
宴矜往外瞥了一眼,是一个老小区,周遭设施有些破旧。
小区门口就一扇大铁门,和一盏发黄的路灯,连个保安都没有。
他拧了拧眉,忍不住问:“之前那套房子,为什么不去住?”
顾星晚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套房,是他们俩刚谈恋爱的时候买下的。
那年她不到二十岁,他还在读大四。
宴矜心疼她在烧烤店打工,每天来回要两个小时的通勤,以她的名字在附近买了套房。
那里藏满了她和他的回忆。
入狱后,她就再也没去过了。
顾星晚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涩意,淡漠说:“没必要,那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置了吧。”
说完,她没再看他一眼,推开车门快速下车。
云中苑跟她住的小区是互通的,顾星晚走进去,绕了几步路回家。
黎施悦坐在客厅沙发上,瞧见她,一脸八卦的凑上前:“星晚,刚刚楼下那个人是宴矜?他送你回来的?”
顾星晚顿住,这套房子临街,从阳台确实可以看见外面的马路,她没想到就这么巧被黎施悦看到。
她刻意岔开话题:“景熙呢,怎么没看到他?”
“在浴室呢,他说他要自己洗完澡,等你回来给他讲故事。”
黎施悦伸手将她拽在沙发上坐下,笑眯眯说:“你别打岔,你快说说你们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也是见证了七年前两人过往的。
当初星晚入狱,都是宴矜一个人忙前忙后花钱找人,四处打官司。
那种状况下,他都能不离不弃,黎施悦想不明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就分手了。
顾星晚坐在沙发上,头顶是一盏普通的吸顶灯,发白的灯光落在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她抿唇,浅浅笑了笑:“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黎施悦脸上吃瓜的笑僵住,讪讪道:“算了算了,男人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个。”
她是希望星晚过得好,但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其实就算没有未婚妻,我和他之间的差距,也是无法逾越的。”顾星晚有自知之明。
七年前的他,是一只羽翼尚未丰满的鸟,她靠着算计得到了他。
现在,雄鹰羽翼丰满,她和他的距离,不是简单一句爱和不爱就能解决的。
成长的代价,就是认清现实。
黎施悦见不惯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害,不过是一个玩过的男人罢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说什么距离不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