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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丁离离家出走时,最坐立难安的属大师兄丁修扬。

他好几次跟师父进言要下山找师妹,都被师父拒绝,说丁离该去历练历练,吃了苦头自然就会回来。

丁修扬非常担心丁离,师父的话不能不听,左右为难,心乱不安。

当年丁申成云游四海,恰巧碰到东边各州发大水,很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在路上偶遇无家可归的丁修扬,约莫一岁多,哭着鼻子坐在路边。丁申成于是把他领回家,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对他倾注最多,同样,他对师父敬重有加。

后来,丁申成陆续捡回二师弟丁修远、小师弟丁修云,包括丁申成自己的孩子丁离,丁修扬不仅没有失落,师父的爱要分出去,而是做好一个大哥的样子,帮忙师父带弟弟妹妹。

在山上的日子,粮食、蔬菜丁家人自己种,家禽自己养,要吃野味就山上打,基本上是自给自足。除了生活物品,像衣物之类还是需要用银子购买,平时不习武时,师兄弟们会到山上采摘草药,晾晒干后,待到有一定量,拿到山下变卖,赚一些银两。不过,这跟丁离说的医药世家没半点关系,充其量认识一些药材。

丁离走后的第二日,二师兄丁修远找到丁修扬,叫他一起去山上采摘草药,丁修扬心烦意乱的表示:“不去,别烦我!”

丁修远识趣地离开,他知道大师兄平日就冷淡孤傲,不苟言笑,不要招惹他为好。

丁修远找到小师弟丁修云,他年纪小,几次想下山找丁离,被师父发现,在罚抄经文。

丁修远只好独自一人前往山中。

玄机山山上有条小路,可从东面通往西面下山。丁修远独自一人行走,不知不觉,已走到西面,再往前走一点有个寺庙,就是之前丁离碰见妇人要去祭拜的寺庙。

忽然,他看见前面地上好像有一个人,他赶紧走近一看,是一个姑娘,不省人事,他碰了碰,没有任何反应,丁修远左右遥望,四周都没有人,他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若不管她,天一黑,豺狼虎豹出来,这姑娘性命堪忧;若管她,他长这么大,除了小师妹,没触碰过其他女子,有些不好意思。

犹豫片刻,他想还是人命关天,艰难把她背起,瞬间脸红脖子粗。

丁修远使尽浑身的力气,终于把这位姑娘背回来,他把她放在丁离的床上。

他认真看了看姑娘,虽然闭着眼,精致的面容,白嫩的皮肤,让丁修远喉结一动,吞了一口口水。

丁修远比丁离大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美丽女子,不可能没有想法,可是有师父平日的教导,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丁修远见女子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他拿来水,喂到她嘴里,可大部分水顺着下巴流下。

丁修远正准备去弄些吃食,走到门口,丁修扬、丁修云恰巧进来,他们是见丁离的房门打开,以为丁离回来,没想到丁离床是上陌生姑娘。

丁修扬一脸冷漠,对丁修远说:“你去哪弄来一个姑娘,睡在小师妹的床上,万一小师妹回来,生气怎么办?”丁修扬了解小师妹的暴脾气,指不定什么就能触发。

丁修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打趣道:“哟,大师兄,你心里还真真除了小师妹,其他女子都不放在眼里。”随即,他瞥了一眼床上的姑娘:“明显这姑娘有病,你真不懂怜香惜玉,况且,她长得比小师妹漂亮啊!”

丁修扬哪里听得了这话,他知道要是丁离在非闹上天不可,大声训斥起丁修云:“男儿家,如此轻浮,口不择言,女子样貌岂容你随意评价?是否要告诉师父,再将你罚抄三日?”

丁修扬的大声呵斥,惊醒床上的姑娘,她微微张开眼,朦胧中看见怒不可遏的丁修扬,八尺男儿,昂首挺拔,一身黑衣衬托他冷酷严肃,眉宇间英气十足,有拒人千里之疏离,又有刚直正义的气魄。因为虚弱,她勉强睁开的眼再次闭上。

丁修云赶紧告手求饶,丁修扬不愿再理会他们,甩手离去。

丁修远说丁修云:“你何苦惹他!”,丁修云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丁修远刚好打发丁修云去弄饭菜,他则陪姑娘身边,再次拿水喂她,这次他看见她的喉咙微微动,水有被吞的样子,他轻声唤她:“姑娘,姑娘,你醒醒。”

听到叫唤,不久后,姑娘慢慢张开眼,她细细看眼前之人,并非刚才所见之人,丁修远穿暗灰色粗布衣,体型较丁修扬矮一点,脸型棱角分明,眼睛深邃,阳刚尚弱,阴柔有余。

姑娘头慢慢转向房间,眼睛打量起四周,并无其他人,她怀疑那个人是不是产生的幻觉。

丁修远端水准备喂她,姑娘摇头,示意她要起来,丁修远要扶她,她摆手拒绝,毕竟对方底细还不清楚,一室孤男寡女,她有所顾忌。

待她艰难坐起后,问丁修远:“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玄机山,你是在路上被救回来的。”他倒没有指明是自己把她背回来。

丁修云端来饭菜,姑娘看看饭菜,又看看他们,其实她非常饿,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丁修远一眼看出姑娘的心思,拉上丁修云出去,让她独自一人待在房间用膳,并交代她安心休息,有事再唤他们。

丁申成已从丁修扬口中听说此事。

丁申成把徒弟三人都叫到他房厅:“听说你们救了一姑娘,有何打算?”

丁修扬冷冷说道:“待她恢复,赶紧送走,我们这都是男子,一个女子在这算什么?”

丁修云调侃道:“那小师妹算什么?”

“笑话,那能一样吗?”

“在师兄眼里自是不一样!” 丁修云没脸没皮地笑。

“你想找打就直说!”丁修扬怒气上涨,扯到小师妹就是他的死穴。

丁申成皱起眉,“别再说没边际的诳语,这姑娘到底如何处置?”

见师父动怒,丁修远连忙解释:“这姑娘身体虚弱,待她休息几日后再做打算,若是此时强行离开,万一路上再有意外,我等良心难安,亦违背师父平日教导我们救人于危难时,人所以为人,仁者人也!”丁修远心思缜密,他知道师父心善,不会见死不救,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大师兄能心服口服。

丁申成见他说得有理有据,点头表示同意,丁修扬见师父表态,不好再抗争。

那姑娘就此住下,默默暗中观察,发现却有第一眼见到之人,见他身材高大魁梧,认定是他救她,心里想着如何报答他。

姑娘勤快利索,每日趁他们进山习武时,帮他们打理房间,清扫院子,洗菜做饭,等他们回来后,她不好意思躲进房间。

大家心照不宣,知道姑娘已无大碍,除了丁修扬,其他人心里窃喜,家务每日被料理的清清楚楚,饭菜色香俱全,那是小师妹根本做不到的。

这日,丁修扬又在师父师兄弟面前嚷嚷,要让姑娘走,他不想小师妹回来,看到这姑娘不开心,就在大家讨论此事时,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传来。

“婷婷给大家添麻烦了……”

众人全都转向门外,只见门口站了一个身形苗条,杨柳细腰的女子,她白皙皮肤,清亮润泽;盈盈的双眸,情意绵绵;微润的红唇,娇艳欲滴,恰似一仙子站在光亮之处,从天而降。

这是姑娘醒来后,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大家面前,经过几日的调养,不似当时的虚弱,脸上红润渐显,明艳照人,丁修远赞同丁修云所说,确实比小师妹还美,丁修扬一如既往冰冷淡漠,斜眼无视。

“姑娘,我等境况,恐难……”丁申成先发话,他被丁修扬吵得脑瓜疼。

谁知姑,娘“噗通“一声跪在了丁申成跟前,梨花带雨地说道:“师父,请您收留我,我已无家可去。”

“此话怎讲?”

姑娘边哭边娓娓道来:“我叫陆婷婷,乃陆家庄人氏,父母二人,以农作为生。家里只有我一女,因老来得子,父母倍加疼爱。原本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衣食无忧,一家人其乐融融。”

“自从钟家老爷来到阳江城,方圆十里逐渐被他强占,常常无故抬高租金,日子越发艰难。那日,钟老爷来陆家庄收租,恰巧看到我,对我起了歹念,三番五次来我家提亲,都被我爹娘拒绝。半个月前,有村民到我家通风报信,说钟老带了不少扈从,看样子要强取豪夺,我父母让我赶紧逃走,他们把门紧锁,无论对方怎么威胁、敲打,他们就是不出来,最后他们竟放火烧了我家……”

“我逃到半路看到火光冲天,知道爹娘凶多吉少,他们还派出大量人马在搜寻我,我逃到河边,上了一条船,听船上妇人言这山有个寺庙,打算到寺庙暂避,奈何体力不支,晕倒在地,幸亏师兄相助……”说到这她瞟了一眼丁修扬。

“请师父收留我吧,要是出去定会被钟家人抓走,我不想当钟老爷的妾室,呜呜呜……”陆婷婷哭得伤心欲绝。

丁修远和丁修云气愤难耐,他俩同时对师父说:“师父,她此时出去,危险重重,留下她吧。”

丁修扬同样动了恻隐之心,但他顾忌小师妹,思虑再三,对师父说:“既然如此,先收留下,暂跟小师妹同住,待此事过去,有好归宿再走吧。”

“既然如此,你若不嫌弃,就先暂住此。”丁申成见丁修扬没意见,他肯定愿救助危难之人。

陆婷婷停止哭泣,狂摇头,表示不嫌弃,内心略过无数欣喜,她终于有落脚的地方!

陆婷婷一路逃忙,内心极度恐惧,她一柔弱女子行走在外,分分钟遭遇歹人,她都不敢想像自己往后的日子,所以当时她打算逃到寺庙,甚至想剃度出家,虽记着父母惨死的血海深仇,她又能如何?

来到玄机山后,经过仔细观察,发现他们对她并未有非分之举,甚至想把她赶走。

他们皆为习武之人,她内心竟不禁雀跃,她想一定要留下来,一来她不必四处飘零,二来父母被钟家活活烧死,她被逼走投无路,她内心痛恨钟家,希望能有机会,跟他们习武,父母的仇或许就有机会报。

无论如何,这里是一个好去处,必须留下来。

欢喜的不止陆婷婷,丁修远内心掀起层层涟漪,只是他城府深,轻易不表露出来。从小,丁修扬不仅身形比他高,凡事都盖过他一头,尤其是家里唯一的小师妹,丁修扬总是自己护着,看到小师妹跟他们太亲密,他就会不高兴,会找借口支开他们。丁修云因为小,总是没心没肺,丁修扬没太在意,倒是对他提防的很,久而久之,他跟小师妹之间总是保持较远的距离。

青春年少的情愫,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燃烧起来,异性对他来说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现在终于有一个女人闯入他的世界,比小师妹还漂亮,这极大的平衡丁修远这么多年的不甘。

丁修云同样高兴,他没有那么多内心戏,他只知道:可以一直吃到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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