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店的路上,秦书韵跟宋矜言坐的是同一辆车。
顾听夏坐在副驾驶座,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两个人,她能想到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是客客气气的,但没想到能这么客气!
她看着都替她表哥着急,都坐在一起了,趁机拉个小手啊。
怎么一会儿上道,一会儿又闷葫芦不开窍呢?
宋矜言并不知道顾听夏替他着急到快要冒烟了,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秦书韵的神情,见她唇角漾着浅笑,心情应当还不错。
思考几秒后,宋矜言开口喊她的名字,“书韵。”
秦书韵偏过头看他,“嗯?”
顾听夏透过后视镜偷瞄两个人对视,好家伙,距离这么近,眼送秋波的,不啵一个不合适吧?
她压了压唇角翘起的弧度,本以为是大型磕糖现场,却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她表哥说——
“听长辈们说,你小姑是今天早上赶到家的。”
顾听夏脸一垮,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会说话的嘴去捐了好吗?
秦书韵脸上笑意依旧,点了嗯了声,“小姑没有提前跟家里人说,我没期待着她能回来,但是见到她,我还是很开心的。”
宋矜言看着她,“你不介意就好。”
“介意什么?”秦书韵把话问出口,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小姑回来是不想错过她小侄女的重要日子,又不是来……”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抢亲的。”
宋矜言这下明白了,她其实一点都不介意他跟她小姑之前有过婚约这件事。
他伸手牵过她的一只手,“是我多虑了。”
秦书韵任由他牵着手,一抬眸,就看到了后视镜中顾听夏笑眯眯的表情,有点像疯狂动物城里的树獭闪电。
*
九点五十分准时到达酒店。
景家的人后脚也来到达酒店,秦书韵见到了两位舅舅,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暖意,就好像妈妈也陪在了她身边。
秦书韵的外婆名为景冷梅,是深城一位杰出的女企业家,她共有三个孩子,长子景承华,次子景敬华,以及小女景英华。
她曾听大舅说,外婆是当之无愧的女强人,外公当年是入赘到景家的。
景文洲走了过去,“小妹,好久不见了。”
秦书韵眼里雀跃,“大哥,你也来了。”
“你表嫂和小麟也过来了,在里面跟长辈说话。”景文洲说,“你二哥部队里忙,赶不过来了,让我替他道声喜,说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到场。”
秦书韵点了点头,眼里笑意愈深,“二哥跟我说过了,大哥表嫂和舅舅们百忙之中能过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景承华看向跟小妹模样有三分相似的外甥女,心里万分感慨。
他语气温和道,“书韵啊,你外婆知道我们过来参加你的订婚宴,她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惦记着你。”
秦书韵眼底浮现出一丝落寞,但很快消散不见,温声道,“我知道的,就像我知道外婆跟我一样,都很想妈妈。”
她说完,跟两位舅舅和大哥介绍了宋矜言。
宋矜言一一握手问候。
二位舅舅知晓宋老爷子的威名和声望,又见宋矜言气度沉稳,样貌出众,是配得上外甥女的青年才俊,才放下心来。
按照订婚流程走,秦书韵和宋矜言跟双方长辈合了影,签订婚书,切蛋糕,再到敬酒环节都进行的很顺利。
订婚宴结束的时候,秦书韵因为喝了酒,白皙的脸上带了点醉意的红晕。
宋矜言抬手摸了下她的脸,有些热,凑近她耳边问道,“醉酒了?”
秦书韵说,“我不胜酒力,喝一点酒就上脸。”
宋矜言又问她,“头晕不晕?”
秦书韵有些心虚,模棱两可地说道,“还好。”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宋矜言就提醒她这酒不必喝的太实在,他提前跟长辈们打过招呼说她不胜酒力,是她觉得这酒口感好,贪杯多喝了些。
她估摸着自己酒量,多喝了几口而已,没想到这酒后劲儿这么足。
回去的路上,秦书韵感觉酒劲儿已经上来了。
宋矜言瞧着她眼皮重重地垂着,伸手将她揽过去,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困就睡吧,别硬撑着。”
秦书韵费劲抬了抬眼皮,“我再坚持坚持,到家了再睡。”
宋矜言敛眉看着她染上一层薄红的小脸,“睡吧,到了,我把你抱回家。”
听着他近在耳边的声音,秦书韵莫名觉得有安全感。
她原本还想再坚持坚持,但实在扛不住醉意,就那么靠在他怀里沉睡了过去。
车子停到秦家门口,司机开了后座车门,宋矜言抱着秦书韵下了车。
悠悠习惯了午睡,在车上也睡着了。徐兆雪跟丈夫秦丰年说,“你把女儿抱回房间,书韵醉酒睡着了,我去看看她有没有难受。”
秦丰年点头,下了车将女儿抱了出来。
在徐兆雪的引领下,宋矜言将秦书韵抱回了她的房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只见她房间布置的清新温馨,床单的四件套印着小碎花,木百叶后是白色纱窗,书柜上放着摆件和唱片机,浅色原木同室内绿植相呼应,是一种独特的森系风格。
再一抬头,他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那幅《鹿林》画作,心想她应该是喜欢这幅画作的。
徐兆雪见秦书韵没醉酒难受,放了心,先一步离开了秦书韵的房间。
宋矜言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温朗一笑。
离开她的房间之前,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宋矜言打算跟秦家长辈打声招呼后离开,下楼还未走到正厅的时候,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秦之晴。
秦之晴打着哈欠,也看到了宋矜言,抱着臂问他,“哎,宋矜言,你现在是不是得随着我小侄女喊我一声小姑啊?”
宋矜言:“如果必要的话,我随书韵喊。”
秦之晴听他讲话,都觉得无趣。
她是个颜控,说实话,宋矜言长得确实是无可挑剔的帅,但是他一向是这副清肃正经的模样,实在不是她的菜。
之前她有从联姻对象的角度审视过他,抛掉一些她个人的考量,单是这种寡淡的性格就直接将他满分长相给扣成了负分。
也不知道她那个小侄女怎么就跟他看对眼了?
她回想了下之前的事情,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眯了眯眼问宋矜言,“我挺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小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