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言默了几秒，“我没有跟你讲这些事情的必要。”
秦之晴笑了下，“我这个当长辈的，没有资格知道侄女婿是什么时候对我侄女心怀不轨的？”
她说完这话，脑海里想到了她十九岁还是二十岁那年，跟家里人一起飞到了北城给宋老夫人庆祝66岁大寿。
两家人坐在一起唠嗑实在是无聊，她打算溜出去逛逛。
当时两家长辈就已经有意撮合她跟宋矜言，宋老夫人让宋矜言带着她出去逛逛。
宋矜言也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不想陪她，派了两个人给她当司机和导游。
秦之晴也嫌弃他寡淡的性格，跟他要了车钥匙，“不用给我派人，我带着我小侄女出去玩儿。”
她讨厌跟小孩儿待在一起，但小侄女出落的亭亭玉立，已经是个少女了。
乖巧，漂亮，不会哭闹，她蛮喜欢这样的小姑娘陪着她。
北城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逛的，她灵机一现，突然想去滑雪。
她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格，带着小侄女就去了滑雪场。
滑雪场都是一帮荷尔蒙爆棚的年轻人，有个长得不错的男生跟她搭讪，陪她滑雪，她玩上头了，把摔了一个屁股墩就坐在一旁赏雪的小侄女给忘到了脑后。
中途宋矜言给她打过一通电话，她没接到，他那通电话又打到了小侄女那里。
等宋矜言赶到的时候，她正好玩到尽兴。
她不怕冷，滑了那么长时间的雪，甚至还觉得热。但她小侄女不大好，小手冰凉，回到家后还发了烧。
她隐约感觉到宋矜言似乎挺生气的，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也一句重话都没说。
她一直以为他生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到她跟别的男生暧昧亲密，气的是给他戴了“绿帽子”，还半是不爽半是挑衅地跟他说，
“口头上的婚约，你别入戏太深，我愿意跟谁暧昧就跟谁暧昧，这是我的自由。”
宋矜言同样冷着一张脸，但见到她小侄女的时候，人就明显温和下来。
当时她以为宋矜言要在小侄女面前树立一个性格好的小姑父形象。
现在想来，她恍然发觉，他生气的点可能是跟她小侄女受了凉有关。
想到这里，秦之晴不可思议道，“你该不会是从你奶奶六十六岁大寿那年，就对我小侄女动歪心思了吧？”
宋矜言表情一言难尽，“书韵那年才14岁，我把她当妹妹。”
秦之晴心想也不太可能。
她也没有兴趣深究他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小侄女的。
“虽然我小侄女跟我不太亲近，但毕竟是我亲侄女。她性格好，但凡嫁个品行不错的男人都会幸福。你这性格实在是不招人喜欢，得有点忧患意识。”
宋矜言神情淡淡。
他心里清楚，书韵是喜欢他的，但并非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那种喜欢。
秦之晴向来说话不避讳，想到什么说什么。
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对你动过心吗？”
宋矜言没应。
他不想知道，就像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没对她动心一样。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非要找出原因来说明为何不喜欢。
秦之晴也没管他应不应，自问自答道，“除了你的性格不招我喜欢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讨厌被人安排被捆绑，更讨厌孩子。我是丁克族，而你是你们宋家的独苗苗。”
秦之晴感慨道，“好在我这个小侄女是个孩子王，还蛮喜欢小孩儿的。你老牛吃嫩草的行为已经够可耻的了，别一结婚就让我小侄女给你们宋家生孩子。”
宋矜言沉顿几秒，“我尊重书韵的意愿，更清楚该如何爱她护她。”
听到这话，秦之晴惊讶几秒，随后打趣道，“你能说出这话来，看来是真心喜欢我小侄女。”
*
秦书韵酒醒过来后，已经是傍晚了。
她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宋矜言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回去了，醒来后给我回个信息。】
她打开对话框，双手交替打字，【我醒了。】
宋矜言回复的很快，问她，【有没有难受？】
秦书韵：【没有】
秦书韵：【就是有点饿了。】
宋矜言：【去吃晚饭吧】
秦书韵：【好。】
放下手机后，秦书韵打开了床头灯，目光落在手指戴着的那枚订婚戒上。
简单大方，款式经典，佩戴起来很舒适，她很喜欢。
圈内镌刻着两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定制的。
客厅内，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秦之晴回复完男朋友的信息，伸手从桌上拿了个橘子，她剥开橘子，将其中一半随手分给了坐在一边的悠悠。
悠悠接过，“谢谢大姑姑。”
“我不是你大姑姑。”秦之晴说，“我是你姑奶奶。”
徐兆雪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悠悠，妈妈给你说过的，这位是你姑姑的姑姑，你应该喊姑奶奶。”
悠悠懵懵懂懂地点头，“谢谢姑奶奶。”
徐兆雪瞧见秦书韵下了楼，笑着说，“书韵，睡醒了？”
秦书韵走了过去，“嗯，酒已经醒了。”
她想以后在重要场合，绝对不能再多喝了。
她记得顾听夏说她喝多了会说醉话，也不记得今天她有没有跟宋矜言胡说八道过什么。
徐兆雪打趣道，“还记得是怎么进家门的吗？”
秦书韵抿唇，“记不得了，但能猜到。”
悠悠走了过去，掰开一瓣桔子递到秦书韵的嘴边，“姑姑，桔子甜。”
秦书韵张嘴咬住桔子，抬手轻轻捏了捏悠悠的小脸，“姑姑尝到了，甜甜的。”
秦之晴瞥了过去，“小孩儿，你挺会借花献佛啊。”
秦书韵伸手拿过一个桔子，“来，悠悠，我们给姑姑的姑姑剥个桔子。”
秦之晴看着秦书韵轻声轻语地教小孩儿剥桔子，啧了声，对小孩儿哪儿来的这耐心？
她挺佩服的。
晚饭过后，秦书韵接到了顾听夏的电话。
“韵宝，我下午陪我外公外婆了，晚上去找你睡觉哈！”
电话挂断一个小时后，秦书韵下了楼，穿过前院，去大门口迎接顾听夏。
顾听夏一见到秦书韵就开始告状，“我表哥非要来送我。”
她朝秦书韵眨了眨眼，“我就不当电灯泡，先回你房间啦！”
秦书韵朝着宋矜言走了过去，“矜言哥，今天下午谢谢你送我回来。”
宋矜言牵过她的手，摩挲着她指间的订婚戒指，“还喊我矜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