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姿抿了抿唇：“我打过招呼了。”
陆仲廷挑眉看她，哼笑一声：“玩我呢？”
“绿灯了。”沈心姿提醒他。
陆仲廷把车开过路口，停到附近的路边车位。
“两年前的订婚宴为什么要跑？”他这次问的很具体。
沈心姿移开视线，不想理会他眼中的探究。
“不想跟陌生人结婚。”她语气平静，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陆仲廷心里笑她天真，但面上不显。
他们这样的家庭，能自主决定婚姻的人少之又少。这个事实他十多岁就明白了。
好在他对爱情本就没有期待，和谁结婚都无所谓。
陆仲廷伸手掰过她的脸左右看了看，实在看不出她是个对爱情执着的人。
从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一副认命的模样。
他大概了解过，订婚之前她是单身。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念念不忘的初恋。
“只是这样？”他接着问。
“我和我爸，关系不太好。”
这点他知道。
所以只是迟来的叛逆期？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想不出来。只能松开手，结束话题。
*
难得两个人在家吃晚饭，阿姨大显身手，做了好几道拿手菜。
吃完饭，沈心姿照例在客厅看剧。陆仲廷坐到她旁边，也跟着看起来。
“今天不忙吗？”沈心姿好奇的问。
平常他在家，吃完饭都会去书房处理工作。
“偶尔放松一下。”
“哦。”沈心姿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电视上。
她放的是悬疑剧，剧情一环扣一环。陆仲廷半路开始看，完全看不懂，没一会就觉得无趣。
“明天陪你去逛街。”
“嗯？”沈心姿以为自己听错。
“不想我去也行。记得刷我的卡。”
结婚之后他给了她一张副卡，想看看她会花多少钱。
第一笔刷了六位数，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这个女人果然贪财。
最后那笔钱买的东西变成生日礼物回到他手里。陆仲廷简直气笑。没料到沈心姿抠门到这种地步。
不过奇怪的是这张卡之后再也没刷过。
“我明天上班。”
“……”
过了五分钟，他又开口：“你喜欢什么样的鞋？我送你。”
沈心姿愣住，按了暂停键。伸手去摸他额头。
没发烧。
突然态度这么好，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陆仲廷捉住她手腕，脸色不是太好：“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物质上当然没有。精神上就另说了。
“谢谢。我的鞋子够穿。”
陆仲廷没接话，起身去了书房。
没见过她这么难哄的。
他那些朋友的女朋友送个首饰送个包，什么气都消了。
只有他家里这个，送了首饰包包，只会干巴巴地和他说谢谢。
人家沈世之送一点零食就傻乐。
他越想越气，转身把门锁上，不给她机会道歉。
这场气一直持续到沈心姿第二天下班。
阿姨在家打扫卫生，问她晚饭要吃什么。顺便说了陆仲廷出差的事。
沈心姿趁他不在，点了两个辣菜。
*
周一又是全天坐诊。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后面还剩两个病人。
沈心姿喝了口水，打开病人递过来的病历。
“啊！”
“快跑！”
外面传来尖叫声。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
病人好奇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之后拔腿就跑。
沈心姿走过去，视线里出现一串血点。
走廊上只有小周站在中间满脸惊恐，斜对面的诊室传来一阵惨叫。
一个黑衣服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拿着正在滴血的刀。
看到站着没动的小周，男人抬腿向她走去。
沈心姿跑过去一把拉住小周，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诊室跑。
男人紧随其后，眼见沈心姿要关门，立刻抬手砍过去。
“嘶——”
“嘭！”
门顺利关上。沈心姿右手的两根手指背面还是被划到了。
小周吓得不敢说话，大口大口地吸气。
沈心姿锁好门，拨了保卫科的电话，好半天没人接。
外面又一阵骚动，一段时间后归于平静。
“叩叩叩。”
“沈医生，没事吧？”是她熟悉的声音。
沈心姿想走过去开门，没想到脚踝传来巨痛。刚刚只顾着跑，可能不小心崴了一下。
小周终于回神，扶着她坐下，自己去开门。
保卫科的领导走进来，看到沈心姿抬着手：“沈医生，外面安全了。你这伤赶紧处理一下吧。”
“刚刚怎么了？”沈心姿问。
“病人家属觉得刘医生手术没做好，持刀报复，把刘医生的手砍伤了。”
“天哪。”小周张大嘴巴。
“其他人反应快，没有被波及到。”
“那就好。我先去包扎。”
“我扶你去。”小周开口。
沈心姿在搀扶下走了两步，发觉脚伤好像比她预想的严重。
单脚跳到走廊的椅子旁坐下，挽起裤腿一看，脚踝肿得老高。
小周去找了便携轮椅，把沈心姿推去包扎伤口，又把她推去骨科拍片。
结果出来，没有骨折，只是崴了脚。
小周松一口气。
主任听说了这件事，让沈心姿回家休息几天。
自己的车没法开了。只能打车回去。
小周把她送上车，问她家里有没有人照顾。
之前偶尔谈起她老公，小周印象里是他工作特别忙。
贺怡这会在上班。沈世之平常工作也忙。林惠好像在港岛旅游。
阿姨一般早上十点离开，下午四点之后再来。
沈心姿笑着说有人照顾，小周这才放心。
司机帮她从后备箱里拿出轮椅，扶着她坐好。她自己推着轮椅往大堂走。
巡逻的保安和她前后脚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笼子。
“这是什么？”她问。
保安抬起笼子凑近一些，她看清里面是只缩成团的刺猬。
“在停车场捡的。”保安解释。
小区安保一向严格，外人进不来。这只刺猬只可能是哪个业主落下的。
楼栋管家走过来拍照，发到业主群里问情况。
“沈小姐，我先推您进电梯。”管家说。
把人安全送到，管家正要挥手再见，沈心姿忍不住问，“如果刺猬没人认领会怎么样？”
“我们先养着，再问问其他栋的业主要不要养。”
“如果没人养呢？”
“那可能就要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