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令窈短暂地睡了一觉。
下午时,家里的佣人吴姨敲门喊她。
“小姐,家里来客人了,太太让你下来一趟。”
“知道了,马上下来。”
穿戴整齐后,施令窈下了楼。
她眉眼间有着一股被吵醒后的不耐烦,等看到楼下人时,愣了一愣后在瞬间清醒:“太太,沅池……你怎么来了。”
张枚皱着眉头:“ 窈窈,你怎么才下来,沅池都等你好久了,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让人家等你这么久。”
“我穿衣服呢。”
真是的,衣衫不整被骂,穿戴整齐也要被骂。
张枚真是杠精一个。
蒋沅池看她。
脸上带着温润笑意,“窈窈,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给你跟张阿姨的,你到时候拆开看看东西喜不喜欢。”
桌上放着精致贵气的高级礼盒。
施令窈却看也没看。
想到了昨晚的事,她沉下心来,觉得有必要早点做个了断,“沅池,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行啊,屋子里有些闷”,蒋沅池当下就答应了。
“去花园吧,空气清新。”
跟张枚打过招呼后,两人就出去了。
孟家别墅外面有个院子,里面种满了张枚喜欢的绣球。
他们绕着花圃走。
片刻后,蒋沅池突然停下步子看她。
“窈窈,你和四年前变化很大。”
“哪里变化大了。”
“更好看了,让人挪不开眼的那种。”
施令窈笑笑不语。
又听他说:“你太好看了,我总是很害怕会有别人也注意到你,想把你藏起来,不过好在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
“………”
变态吗,把她藏起来干什么。
蒋沅池其实是个还不错的人。温和有礼,挑不出毛病,他们相处的虽然平淡乏味,但这人对她是极好的。
哪怕她不爱眼前这个人,曾经也决定好,听从张枚的安排和他在一起,施令窈不信所谓爱情,只觉得日子过的舒心就行——至于她的婚姻。
那更是要奉献给孟家的。
可现下发生的事,让她无法昧着良心继续下去,因为蒋沅池是个不错的人,所以她不想让他当这个绿毛龟。
“沅池。”
“你说我们这个婚……非订不可吗?”
清冷淡然的声音落下,男人很快愣住了。
“窈窈,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施令窈表情有些复杂,但依旧姿容冶丽,“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不太合适,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
他目露愕然:“为什么好端端说这种话。”
“抱歉。”施令窈没有办法和他解释。
“可我真的好像没有办法履行和你的婚约了。”
“我们分手吧。”
片刻前还说想将她藏起来的男人愣在原地。
脸上是不知所措的茫然感。
……
花园里,蓝粉色绣球花团锦簇,蒋沅池像是内心慌乱不已,一动不动站着像是断线木偶,有些磕磕巴巴地开口。
“窈窈,你都知道了是吗?”
施令窈愣怔片刻。
对他突如其来的这番话很不明白。
却又听到他说。
“是不是你哥跟你说了我在美国有女朋友的事,所以你不想和我订婚了?可你哥他已经狠狠地教训过我了。”
蒋沅池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俊秀的脸上也扭曲,再也维持不住昔日的平静,“珣意哥打过我一顿,我知道错了。”
“………”想不通。
怎么还有上赶着自曝的呢?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是会很无语。
施令窈决定收回刚刚说他人很好的那句话。
亏她之前良心发现,不想让他当这绿毛龟,感情自己倒是早就先当上了?这家伙在美国时居然就把她绿了?
她翻了个白眼,但决定借坡下驴。
“你说的对,我哥已经跟我说了,他说我头上绿油油的好大一片呢,你t.m的居然敢在我头顶上种菜?”
她话落,蒋沅池着急忙慌地解释起来。
“对不起窈窈。”
“窈窈……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已经跟她断干净了,你知道的,我在美国四年……我四年都没有见到你…”
“我……我也有需求……”
管不住那玩意儿的男人,她想。
施令窈听到这里有些兴致缺缺了,她对这种只长着下半身的男人有些生理性厌恶,不太想搭理了。
于是提步和他拉开距离。
“我说话有些难听,我还是先走了。”
“窈窈……你别这样窈窈。”
男人抓着她雪白手臂,声音近乎恳求。
她轻轻地拂开了。
在她这里就像羽毛一样无足轻重。
“蒋沅池。”
“原谅你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观音菩萨。”
此时的她不再柔和,浑身透着股高高在上的不可侵犯感,看向他的眼神也没有起伏,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希望你知道。”
“我施令窈虽然只是个私生女,但我也不是个捡破烂的,不是什么人我都会要的,也希望孟蒋两家的这桩婚约。”
“你可以妥善解决好。”
“毕竟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
蒋沅池回去了。
从二楼往下看。
只看到他耷着脑袋,步伐也有些不稳,施令窈却松了一口气,因为昨晚和商庭的事,她本来就不打算履行这婚约了,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在孟家她没有话语权。
现在蒋沅池自己爆雷了。
那正正好,免得她再为这件事操心。
只是在他走后不久。
吴姨上来叩她房门。
“小姐,太太说要找你。”
施令窈了然,披起衣服下楼了。
出门片刻,吴姨又凑过来小声提醒她。
“太太有些生气,你要小心点。”
“谢谢吴姨。”
……
一楼客厅,水晶灯昏黄的灯光下,张枚显而易见抑着股怒气,见她下来,她一刻也等不了,咄咄逼人地看过来。
“窈窈,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了太太?”她明知故问。
“好端端地,你跟沅池出去一趟,花园里走了一圈儿,这孩子回来就跟我说,蒋家孟家的婚事可能要不作数了。”
施令窈在沙发上坐下,姿态很是端庄。
“既然这是沅池说的,要问理由是不是也该问他。”